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唯许一梦 作者:道是无晴却有情 文案 一个曾是用情至深的纨绔子弟,一个是心有所属的清冷小姐,一场宫宴将两个不相干的人绑在了一起,看他如何想办法休妻,看她如何接招。契约生成,同是伤心人。打打闹闹,竟日久生情,国家危亡,字字绝情。是该按原定路线走下去,还是天涯海角,唯许一梦?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阴差阳错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男主:宁问许女主:史若梦 ┃ 配角:配角太多,自行体会 ┃ 其它: ================== ☆、宁父怒打不肖子 香蓝狠心伤问许   星耀国地处北方,东有君临国,南有墨溯国,西临傲霜国。因史上多圣贤之君,多施仁政,为百姓津津乐道,颇受百姓爱戴。现任国君叶衡,年过四十仍气宇轩昂,年轻时随先皇征战,见百姓受战乱之苦而颠沛流离,心中暗暗发誓他日定要打造个太平盛世,让百姓安居乐业,过着幸福的生活。后来先皇稳定局势传位于他,而这局势的稳定必然少不了这一人――威勇将军宁义云。   此时,宁将军府内。   “爹,我说了,我这辈子只娶香蓝姑娘一人,若你不同意,那好,那我……”   “你想怎么样,你这个逆子,从小四书五经不念也罢,让你练功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现在倒好,竟流连于烟花之地,还要娶个青楼女子,老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说罢,气极给了宁问许一巴掌。   “爹,青楼女子怎么了,再说蓝儿不是那样的人,她是被迫才沦落青楼,她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有西施之姿,为人善良,比这王公贵族家的大家闺秀也不差分亳啊……”   “好啊你,竟是些歪理,看来不好好管教你是不行的,宁福,上家法来。”   “老爷,这……”宁福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宁问许,又看了眼宁夫人。   “还愣着干什么,怎么,我说话不管用了?还不快去。”   宁福递上藤鞭,宁义云接过后重重打在宁问许的身上,一下,两下,空气中只听见啪啪的声音。   “你可知错了?”看着跪在地上强忍痛苦不出声的儿子,宁父心中百感交集,不由放轻了语气。   “爹,孩儿没错,孩儿只想和爱的人在一起,这也有错?”宁问许挺直腰板倔强的答道。   宁父听见这理直气壮的声音,不由怒道:“好啊,你要和她在一起,那我就先打死你这个逆子。 ”   一鞭鞭的打下来,就是连武之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这个锦衣玉食,不曾练武的公子哥。宁问许握紧了拳头,紧皱双眉,额头上布满了细汗。   “老爷,别打了,问许再怎么不成器,他也是你的儿子啊!”宁母拉住宁父的手,哀求道。   “哼,就是因为你,他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再不管,他就该翻天了。”   “好,老爷,你要打就连我一起打,养不教母之过,你长年征战在外,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教好儿子,是我的错,”说罢,跑到宁问许身边,用身子护住宁问许。   “你这是干嘛?”宁父见状扬起的鞭子不由收了手。   “儿子是我生的,你不心疼我心疼,”宁母一字一句的答道。   “你,”宁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爹,你别打了,大哥也只是一时糊涂,等过些日子,他就会明白你的苦心。”宁府二公子宁问语劝道。   “是啊,老爷,问许这孩子就是一时糊涂,你就饶了他吧,”宁府二夫人劝道。   宁义云看了看文质彬彬,勤学好问的二儿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大儿子,不由摇了摇头,藤鞭一扔,往内室走去。   而这厢一直强撑的宁问许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大夫,我儿子没什么大碍吧!”   “回夫人,令子体质本就不好,再加上一顿鞭子,晕过去正常,只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得好好卧床休息,我再开几幅内服外用的药,想来十天半个月应当能下床走动。”   “喂,听说了吗,宁府大公子要娶花魁季香蓝为妻,结果宁将军大怒,一顿鞭子,听说都打晕过去了呢!”路人甲说道。   “啊,宁将军下手怎么这么重啊,宁公子身体本就不好,再加上一顿打,那还能活得了吗?”路人乙问道。   “喂,你们在这乱嚼什么舌根啊!”   “怜儿,别说了,我们走吧!”风轻轻吹动,一张绝美无暇的脸出现,这带着面纱的女子正是他们口中的花魁季香蓝。   烟云阁内。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怜儿问道。   "没事,我有些乏了,怜儿你先退下吧!”   门窗轻合,季香蓝的思绪飘回一年前。   本以为进入青楼,这辈子都不会再有爱的人了。所以她冷若冰霜,连笑都带着几分的疏远。那天她应阁主之邀,给几位包厢里的人弹奏,轻抚琴身,一首荡气回肠的曲子便飘了出来,曲子中有思,有哀怨,有青春已逝,韶华不再之感。一曲终了,几乎所有人都痴痴地望着她,她知道并不是因为琴艺,因为传闻烟云阁花魁季香蓝貌美如花,她微福了福身,带着疏远的笑正要离去,却听一句:“姑娘留步,能否告诉在下这首曲子的名字?”她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锦衣的俊秀少年带着淡淡的笑正看着她,眼神是那样清澈,一时间竟恍了神。待回过神来,丢下琵琶行三个字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他成了烟云阁里的常客,每次总点名要听她弹奏,听完后淡笑着拱手说一句;“姑娘好琴艺,在下改天再来拜访,”便告辞了。   和往常一样,那天他听完正要离去,一个满身肥肉的锦衣公子闯了进来,大声嚷着:“老子要听她弹琴,更要娶她为妾。”说罢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一脸好色的看着她。她看了看阁主,却见她满脸的无奈,心想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却见一锦衣少年走上前去拉过她的手,对那胖子说道:“刘贵,香蓝姑娘是我的人,你休想动她分毫。”胖子鄙视一笑说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宁府那个不成器的大公子,想跟我抢,先问我的下人愿不愿意,”说罢,手一挥,他哪里是那孔武有力的家丁的对手,被打得鼻青脸肿,却仍不退让丝毫,最后,阁主说了一声:“我刚看见刘夫人正气势汹汹的往我这烟云阁来,也不知道来干什么?”   那胖子一听,立马带着手下走了,临走时还恶狠狠说一句:“算你走运。”   走过去扶起那人,一脸的鼻青脸肿,却问着:“香蓝姑娘,你没事吧!”终是不忍,带他去房里上了药,看他明明很痛却皱着眉不说的模样,一时间竟笑了出来。他呆呆的看着我,说道:“没想到香蓝姑娘竟然会笑,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有我宁问许鼻青脸肿见香蓝姑娘一笑,也是值了,值了,”说罢,爽朗地笑了出来。   哪知一时大意牵扯了痛处,看他挤眉弄眼的搞怪模样,竟又笑了出来。那呆子说了一句:“香蓝姑娘你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后来,他们就这样慢慢熟悉起来,她的心也因为他而感觉还跳动着。   宁府内。   一晃十几天过去,宁问许叫来书童宁程,宁程一听他要出去,忙摆手说不成不成,宁问许就此作罢,但要他帮忙送封信,宁程   见自家少爷一脸期盼的样子重重点了点头。   烟云阁内。   “小姐,这是宁公子给你的信。”季香蓝接过,展纸打开,上面写着:“蓝儿,三日后辰时郊外碧落湖见”。问许,终于要到了和你说再见的时候,纵然我有万般不愿,可我不想连累你,今生有缘无份,只愿来生能与你白头。季香蓝出神地望着窗外。   三日后。“蓝儿,我们走吧,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过着平凡的生活好不好?”宁问许问道。   “走,为什么要走,在这烟云阁里,我一曲能得来多少人的欢心,过平凡的生活,你有那个能力吗?你离开了将军府能养活我吗?”   “蓝儿,你放心,我就算吃再多的苦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季香蓝闻言眼眶湿了,“呵,你到底要我说多清楚,我与你不过逢场做戏,你既然要离开宁府,那就对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走吧!”   “不,我不相信,这些都是你骗我的,对不对?”   “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季香蓝从未对你动过心,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我受够了,从今日起,你我就是路人”季香蓝狠心说道。   “蓝儿,谁惹你生气了,不要怕,我们走吧”!从远处走来一人,身穿银色铠甲,眉毛英挺身材健硕,棱角分明,说罢,牵了季香蓝的手走了。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宁问许发了狂的大吼。远处,季香蓝痴痴地望着宁问许,眉头紧皱。   “香蓝,你既然如此不舍他,又为何如此狠心伤他。”那男子问道。   “端大哥,我与问许今生注定有缘无分,与其让他对我念念不忘,不如让他对我死心。这样,对他,对我都好。”   “这样对你真的好吗?”端柏问道。   季香蓝未回答,径直往前走去 。   问许,让你离开我 ,这是好事,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痛呢?我又要一个人了,从今日起,我不再笑,因为逗我笑的你不在了,佛说:“千年修得共枕眠,看来我还是修炼的不够呢!来生,我一定要做你的妻子,与你从青丝到白发,从天荒到地老。 作者有话要说:  打字好累,小白一个,这是第一次尝试不同,希望能有始有终。 ☆、浪子回头金不换 问许誓做好男儿   等宁问许回到宁府时已到日中,迎面撞见宁父,宁父本想破口大骂,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房内,宁问许耳边回响着季香蓝的话:“你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我受够你了……”“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这般模样,宁程,拿酒来。”   “少爷,别喝了,你醉了,我扶你上床吧!”宁程说道。   “不要,我没醉,我们继续喝!”   宁问许躺在床上,回想着与季香蓝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眼角竟流出了几滴清泪,蓝儿,今夜是我最后一次想你,明日起,我要努力忘掉你。而烟云阁,季香蓝亦是喝得酩酊大醉,手指抚摸着宁问许的画像一遍又一遍。   次日,卯时三刻,书房里已传出读书声‘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子至善。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这把宁义云吓了一跳,读书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儿子宁问许。轻叩房门,走上前问道:“许儿,你是怎么了?”见没回答,忙又伸手去探宁问许的额头,没发烧啊,这小子今天怎么了?“爹,你在做甚?”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竟会起早读书,莫不是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说完把头向屋外探去。   “爹,孩儿昨晚才醒悟,感觉昔日太荒唐,不可再虚度光阴,故有此举动,有何不妥?”宁问许问道。   “没什么不妥,这样很好,很好”,宁父欣慰地答道。   “爹,孩儿初识书本,对这里面的知识一知半解,可否为我请个先生?还有,我想跟您学武,成吗?”   “成,我儿发奋向上,为父的当全力支持,”宁父大笑着拍了拍宁问许肩膀。   宁问许看着宁父的背影,只觉眼眶发湿,忙仰头看天,待情绪恢复后向书榻走去。   三日后,卯时一刻,宁府练功场内。   “许儿,爹听先生说你读书很用功,爹很高兴,这样待爹死后也可以放心的将宁府交与你”。宁父沉重地说道。   “爹,你瞎说什么呢!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至于这宁府的重担,还是您替我担着吧!”宁问许故作不悦的表情来调节气氛。   “好,不说了 ,爹教你练武,今日这第一堂课,扎马步。”   ‘俗话说入门先站三年桩’,许儿,你可别小瞧这扎马步,一来它可以锻炼你的腿力,加强下盘力量和稳定性。二来可练内功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爹,我知晓,扎马步得扎多久”宁问许稳了稳身子问道。   “先扎两个时辰的马步,然后随你去,不过你要记得明日还要如此,我去看你娘了,你可不许偷懒!”说罢,摆摆袖子朝内室走去。   约莫过了卯时三刻,宁问许头上有豆大的汗滴,身子也开始摇摇晃晃,一旁的宁程见了忙跑过去扶住劝他休息被他一口回绝,看着强撑不放弃的宁问许,宁程心想少爷真是长大了呢!   烟云阁内。   “蓝儿,你一连三   日不去接客,达官贵人都要把我这烟云阁给拆了,我晓得你心如死灰,但自古以来门当户对是亘古不变的,倘若不能相守到老,那就祝他幸福,用余生来回味和他在一起的美好吧!”来人一袭红衣虽年过三十,看上去宛如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般,神情张扬,带着大姐姐的疼惜安慰道,这正是烟云阁主喻嫣空。   “我知道了,阁主,我们这就下去吧!”   一曲结束,起身告辞,耳边传来一阵议论声。“这香蓝姑娘美若天仙,想必一颦一笑也必惊诧众人,只是为何她的脸上总是无悲无喜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若香蓝姑娘和阁里卖笑的姑娘一般,又怎么能当花魁呢,更何况她越是冷若冰霜,越能激起我们想要一亲芳泽的愿望啊!哈哈!”某好色男答道。   这些人终究不如你,问许……   一连十几日,宁问许在家不是读书就是练武,未曾跨出大门一步,宁母发现儿子变了,宁府的下人发现宁问许变了,他们那个不爱读书不喜连武的少爷不见了,一传十,十传百,宁问许又成了大家口中的谈论对象。   “咦,你知道吗,宁府大公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以前他喜欢香蓝姑娘,三天两头就往烟云阁跑,可现在都很少看他上街了,不但如此,听府里人说宁问许在家既勤奋读书又常常练武呢!”某八卦男道。   “依我看,问许哥哥定是知道还是我们良家子好,不行,我要回家打扮打扮,说不定哪天问许哥哥看上我,要来娶我呢!”某花痴女道。   众人一脸冷汗,天,宁问许要是看上你,那他的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啊!看着跑远膀大腰圆似糙汉子的少女默默腹诽道。   几个月过去,宁问许恍若脱胎换骨,长时间的练武让她白皙的   脸微微晒黑,轮廓愈加分明,一副儒生打扮,走上街去不少待嫁少女为看他一眼你挤我推,宁问许见状忙打道回府。   “爹,您有事找我?”宁问许问道。   “许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看,这是我和你娘为你挑选的未来妻子人选,说罢将画卷一一打开。   “这户部尚书刘胜之女刘庭晴蕙质兰心识大体,且文采在当今也是个才女,她父亲与我素来交好,你若看中,我便去她家提亲,怎样?”宁父一脸高兴的问道。   宁问许看了看画卷,微微摇了摇头。   “那这吏部尚书赵商台之女赵凝呢?听闻赵小姐明眸皓齿,聪明伶俐,与你也应当是门当户对,你可中意?”宁母问道。   宁问许站立一旁,并未回答。   “兵部侍郎孔磊之女孔霖玉呢?听闻此女自幼随父练武,习得一身好武艺,也曾读过几年诗书,若与咱们结成亲家,那也是再好不过了。”宁父不死心的问道。   “爹,孩儿目前并未有此打算,我还年轻想多经历经历,成亲还是过几年再说吧!”宁问许答道。   宁父还想再说什么,被宁母硬拉进了内室,不再言语。   “成亲?我想娶的人不爱我了,又何苦再害了别的女子,呵呵,”宁问许苦笑着朝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找到了新方法打字,突然间发现学好普通话真的很重要,嘻嘻! ☆、宫宴莫名被赐婚 问许忙拒遭父阻   “许儿,赶紧换身新衣裳,皇上下旨要我们去赴宫宴,”宁父对着正在练   拳的宁问许说道。   “爹,儿知道了,”少时,一个玉树临风贵公子走了出来,一身锦白绸缎,上面绣着些许兰花,手执文人扇,真真一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大哥,你今日如此装扮,倘若我是女子,怕也要倾心于你了。”宁问语一袭青衣,带着淡淡的笑说道。   “问语,你就休要取笑大哥我了,爹,咱们走吧。”宁问许回道。   拜别宁母,宁问许随父和弟弟宁问语坐车朝皇宫方向去。   巳时一刻,皇宫内。   “许儿,不要东张西望,这皇宫不比家中,要是一不小心让谁抓住了把柄,那就不好了。”宁父压低声音提醒道。   宁问许闻言忙正了正身子,边走边用余光看这宫中的景物。   “史大人,皇上请您到书房一叙,”小太监传话道。   “那烦请公公带路了,”史纪微笑答道。   “史大人为官多少年了?”皇帝尹衡问道。   “回皇上,臣已经为官二十余载,当年寒门子弟一个,先帝恩宠御笔亲点我为状元,后又对臣加以重用,臣感先帝知遇之恩,发誓要为星耀国强盛贡献出自己的微薄之力。”史纪凛然正气道。   “嗯,朕为国家有你这样的忠臣高兴,”尹衡笑着答道。   “史爱卿觉得威勇将军宁义云为人如何?”   “回皇上,宁将军性情耿直,为人豪爽,一生戎马为国杀敌无数,是国家栋梁之材,是我等学习的榜样。”史纪敬佩的说道。   “那这宁府大公子宁问许怎样?”尹衡玩味的问道。   “宁府大公子宁问许一表人才,听闻之前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现在却好似变了个人,倒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史纪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心里却在思考皇帝究竟是何意图。   “史爱卿,澄儿身为皇子自小受到的宠爱多,性子难免有些骄横,他对于想得到的,就会千方百计的争取。”尹衡冷不丁冒出一句。   在官场待了多年自然懂得话里的意思,史纪跪在地上说道:“一切都听皇上旨意。”   “哈哈,爱卿,时候也不早了,宫宴将要开始,我们还是赴宴去吧!”尹衡笑着说道。   乐央宫内,歌舞升平,身着薄纱的宫女们随着乐师的音乐翩翩起舞,博得一片掌声。尹衡端坐中央,左边是湘妃,右边是李皇后,接下去便是太子尹灏,一身杏黄色四爪蟒袍双目不怒而威,二皇子尹澄一身紫色蟒袍,双目狭长,脸上带着不羁的笑,三皇子尹澈只有十一二岁,身量还未长开,不过一张娃娃脸料想以后也必是个雅公子,文武百官依官阶而坐,看上去一片壮观景象。“今日只话家常不谈国事,众位爱卿随意,这杯酒朕先干为净。”百官、皇子公主嫔妃见此忙举起酒杯一同饮下。   “父皇,依儿臣看,饮酒观舞太过乏味,听闻今天有不少才子在场,不如父皇您出上联,让众人作答,看看我星耀国有多少有识之士,若答得好有赏,父皇您看怎样?”鹅蛋脸,柳叶眉,一身粉色褶皱裙显得青春活泼明艳动人,说话的正是尹衡最宠爱的二公主,清平公主尹芸清。   “好,就依皇儿的意思,朕要出上联了,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这上联是‘冰花点点化为水,’请众位作答。”   这上联一出顿时雅雀无声,众人不是不会,而是这枪打出头鸟,万一这对的不合皇上心意怎么办,遂都默不作声。   “皇上,臣乃武将,有一联相对,献丑了。”尹衡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雪片纷纷结成霜’,尹衡一听,看了看作答之人,一身银白铠甲神情冷静,此人正是兵部侍郎孔磊之子孔擎天,点点头说:“不错,有赏。”众武官一听也是心生感叹,武将领兵打仗长年不归家,时常驻守那严寒之地,可不就是雪花纷纷结成霜,梦中回回暗思亲吗?亦是一片叫好声。   “朕这第二联又要来了,‘欲寄此情,鸿雁在云鱼在水’,请作答。   众文官跃跃欲试,尹衡扫了一眼正在喝茶的宁问许,问道:“宁府大公子宁问许如此气定神闲,想必早已胸有成竹了。”   宁问许一听皇帝点名,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忙放下茶杯朝正中一拜,说道:“草民才疏学浅,还是不要在这些大家门前班门弄斧了。”尹衡一听忙摆手说道:“无妨无妨,这只是个游戏。”宁问许一听这是非答不可了,皱眉思考一联出现“那草民就对‘想表它意,快马平川花满地’,”尹衡一听,这小子对得不错啊,这样也便放心了,哈哈一笑说“宁公子太过谦虚,赏。”这厢宁问许谢过皇上就坐,后背早已湿了一大片。   “朕这还有一联,‘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话一说完群臣都没声音了,这次并非会作答而不作答,而是这一联确实有些难度,一时半会真难想出来,宫内陷入了一片沉寂。这时,史翰林史纪出来说道:“老臣有一联‘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尹衡听后大笑说:“史爱卿宝刀未老,宝刀未老啊,有赏!”史纪跪谢回到座位上。   “听闻史家小姐满腹经纶不输才子,现已到婚嫁之时,今日朕做个媒,赐婚于史若梦和宁问许,下个月十五是个吉日宜婚嫁,到时就将这婚事办了吧!威勇将军宁义云一生为国,特赐忠义王,赠良田千亩,绸缎百匹,黄金千两,王位代代世袭。”尹衡说完,台下众人一脸惊诧。   二皇子尹澄闻言看了看尹衡又看了看宁问许,微一用力,手上的酒杯四分五裂。   宁问语听此,眯了眯眼将手中的酒一仰而尽。   宁问许闻言心中天雷滚滚,我这招谁惹谁了,对了个下联,就要赐婚于我,不成,一定要退掉。念此忙走出来一拜,说:“草民恳请皇上收回赐婚一事。听闻史家小姐史若梦惊为天人,我这才疏学浅的凡夫俗子怎么梦配得上她呢?” 尹衡一听,挑眉不悦道:“怎么不配了,男未婚女未嫁,男才女貌若在一起岂不是美事一桩?”又问史纪道:“史爱卿你觉得你这未来女婿配得上令爱吗?”   史纪忙道:“宁公子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出一好联足见其天资聪颖,又是一帅气小子怎么会配不上小女呢?”宁问许还想再说什么,宁父赶忙冲上前跪下拽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说,终了,宁父,宁问许,史纪三人一起跪谢道:“草民/老臣多谢皇上恩典。”宫宴结束各自散去,宁问许被一人拦住去路,“宁公子可还记得我?”语气中带着希冀问道。宁问许答道:“自然记得,今日在宫宴上见过公主一面。”“哦,原来是这样啊,宁公子将要大婚,芸清也没什么好送的,”取下随身佩带的玉要送给宁问许。“芸清祝宁公子与史小姐百年好合,幸福美满”尹芸清淡笑着说道。   宁问许支吾半天,手微动又缩回,宁父早将一切看在眼里,解围道:“清平公主一片好意,许儿你就收下吧!”宁问许闻言接下,道了声“多谢公主”,尹芸清微微点了点头,带着侍女听风朝寝宫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史父所对的对联出自哪里?这是很有名的对联哦,原谅肚子没墨水的我。 ☆、芸清对窗忆往昔 若梦闻讯暗伤神   缓步来到亿思宫,尹芸清心中既喜悦又酸涩。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再次见到了,可他却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夫。刚刚父皇赐婚那会儿,要不是听风一个劲地暗示让她冷静,她差点就要冲出去让父皇收回成命。“我们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尹芸清喃喃自语着。抬头瞥见窗外的一抹□□,尹芸清想起了六年之前。   那时她才十岁,受不了宫内的繁文缛节,总向往着宫外的生活,终于有一天,趁母后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宫。   宫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卖糖葫芦了,又大又甜的糖葫芦”,深居宫内的她怎么见过这种食物,带着好奇心买了一根扔下一锭银子便跑了,哪知却被两个游手好闲的人给盯上了。   “小姑娘你一个人出来玩啊,你爹娘呢?”两人不怀好意的笑着。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可十岁孩童又怎么跑得过两个男人呢?她被逼进了死胡同,心里懊悔极了。两个男人拿走她的钱袋,准备把她卖掉赚一笔,她拼命的喊着:“救命啊,有没有人,”回应她的只有那两人的坏笑。就在那时,一个约莫十二岁左右的锦衣男孩拿着弹弓去射那两人,那两个男子恼羞成怒的去打那男孩,那男孩手一挥,五六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锦衣男孩出   现一同用弹弓射击。就在那两人犹豫是追还是逃的时候,那男孩坏坏一笑说:“今日让小爷撞见,算你们倒霉,赶紧把钱带交出来,否则等下官兵来了就不只是还钱袋这么简单了。”那两人听见官兵连忙掏出钱袋扔在一旁,飞也似的逃走了。   上前捡起钱袋,那男孩笑着说:“看你这衣服应该是城中达官贵人的女儿,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下次可没这么好运气碰到我和我这班兄弟了”。说完将钱袋交给她,带着一群男孩走了,她这时才想起,连忙问道:“敢问公子姓名?”“宁问许”那人头也不回的答道。   如今六年已过,那人竟长成这般模样,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双清澈的眼睛,念及此,尹芸清的脸微微发红。既不能与你相爱,那远远的看着你幸福也好。   “小姐,老爷让你去前厅一趟。”婢女沉香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待会便去,”史若梦放下手中的毛笔道。   “爹,您找我有何事?”史若梦问道。   “今日宫宴皇上下令赐婚与你和宁问许,皇命不可违抗,这或许是个好法子。”   “爹,女儿知道了,若没什么事,女儿就先下去了。”史若梦冷静答道。   “嗯,你先下去吧!”史纪点头道。   梦儿,让你嫁给一个毫无所知的人爹知道你伤心,但若不这样做,依这尹澄的手段必会逼得你就范。深宫大院不适合你,皇家的勾心斗角会让你厌恶。伴君如伴虎,这皇家之事爹不希望你涉及。反观这宁问许,爹观他眉目清明,一身正气,若与他好好相处,倒也会幸福美满。史纪心里感叹道。   史若梦闺房里。   “小姐,你当真要嫁给那宁问许?”沉香担忧问道。   “如若不从,那就是抗旨不遵,轻者爹丢官,重者满门抄斩。”史若梦淡淡答道。   “那小姐宋公子怎么办?”你与他情投意合,皇上这一做岂不是拆散了你们?沉香报怨道。   “我与长安终究有缘无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就这样算了吧”史若梦说道。   “算了,小姐,这……”沉香急道。   “沉香你先下去吧,我乏了”史若梦说道。   门扉轻合,拿起宋长安送给自己的玉佩,背面赫然刻着“梦安”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终是忍不住轻轻啜泣了起来,再后来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任凭两行清泪放肆的流淌。   宋长安,这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诺言我失言了,忘了我吧!   而这边宁问许也是苦闷的紧,莫名其妙被赐婚,想退还退不掉,宁母听闻这一消息,高兴得一宿没睡着觉。   亥时一刻,宁府书房内。   手中的四书五经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翻来覆去竟没有一个字进到脑子里。宁问许干脆手一丢,推开书房门打算去静静。   今夜的月光特别柔和,打在宁问许的身上,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院中花花草草被月光映照裹着一层银色的光辉,时而传来几声蛙鸣蝉叫更显得这夏日的静谧。看着那月亮脑中浮现了季香蓝的一颦一笑,而又后想到今日被赐婚着实心烦的紧,干脆练起了拳。一整套拳法下来,宁问许大汗淋漓却也感觉心静了不少。胡乱洗了个澡后带着一天的疲累进入了梦乡。   次日大街上传得沸沸扬扬,对这赐婚一事褒贬不一,有的说这是天作之合,有的说皇上是乱点鸳鸯谱,听闻宁问许要娶亲,城中不少少女都以泪洗面,心想为什么娶的不是自己,听问史若梦要嫁人,更有某才子作诗一首表达心中的痛“史家千金才无双,惊为天人谁比肩?一朝赐婚红袖嫁,伤却万千才子心,”后又出家称红尘无可恋者。众人都说这宁问许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毕竟史家小姐史若梦‘一袭白衣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孤傲如空谷幽兰,满腹经纶胜却当今才子,可谓举世无双第一人。’   而宁问许听到这些议论无奈的笑笑,纵使那史家千金倾国倾城,可我已无力再爱人,恐怕又要伤了人家的心啊,宁问许自嘲道。   烟云阁内。   “小姐,听说皇上赐婚宁问许与史家小姐史若梦呢!”怜儿说道。   “我知道,他终究会有娶妻生子的一天,”季香蓝淡淡的说道。   “可我还是自私的希望那一天能晚些来,这样你心里或许还有我,哪怕是以恨的形式。问许,你成亲了,新娘却不是我。”季香蓝落寞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活着就该用自己的方式活,何必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圣驾亲临嫁娶日 新婚之夜兵戎见   虽是皇帝赐婚,可宁父宁母觉得自家儿子能娶得史若梦这样一位好姑娘真是难得,千万不能亏待了史家小姐。   聘礼下得很是贵重,以表示对儿媳的满意。经过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流程终于等到了亲迎之日。宁母一早就让宁问许换上新郎官服,这宁问许又是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喜服穿在宁问许身上显得神采奕奕,一位美男子翩然显现,一时间竟让宁母呆愣在原地。回过神来宁母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宁问许就在亲朋的道喜声与鞭炮声中骑上了马。迎亲队伍在街上行走着,众人一看不禁又是一阵惊诧声,这较子不似普通人家嫁女的轿子,周围有金珠点缀,左右两侧各雕刻了一幅男女牵手图看上去栩栩如生,这男女正是宁问许和史若梦。这是宁母特意找来城中最手巧的师傅来雕刻的,说是既不能破坏轿子整体又要体现出爱。众人一看就知宁家花了很多心思,不少少女都羡慕着嫁给宁问许的史若梦。因为宁府与史府相距较远,几乎是绕城一周。看着这大街上拥挤的人群,宁问许下意识的朝烟云阁看去,未曾想季香蓝正站在窗前看着这边,眼神交汇的一刹那,恍若无人般两人痴痴地看着,终了季香蓝收回目光朝别处望去。宁问许在宁程的催促下回过神来,轻叹一声头也不回地朝史家去。   史府史若梦房内。   “女儿你今日就要出阁了,为娘的还真是舍不得啊,十七年啊,娘看着你从一个不会说话的稚童到今天长成一个落落大方的少女,娘老了,娘只希望你与那宁问许好好相处,闲来无事来看看我和你爹。”史母哽咽说道。   “娘,女儿知道,女儿一定会常回来探望爹娘的。”史若梦被宁母的一番话说得眼圈发红。   “傻孩子,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可不要哭花了妆,我女儿倾国城,想来那宁问许今夜定会眼前一亮,呆愣在原地,哈哈!”宁母调笑说道。   “娘,妹妹这边弄好了吗?宁家的迎亲队伍已经到门口了。”大哥史言北跑进来问道。   史府外。   “小婿宁问许拜见泰山”,宁问许弯腰拱手道。   “贤婿不必客气,今日起我就把梦儿交付于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史纪满脸笑容语气严肃的说道。   “娘,大哥,时候不早了,我该出去了。”史若梦朝着史母、史言北福身一拜,在媒婆的搀扶下向府外走去。   史母看着越走越远的女儿泪如雨下,史言北忙安慰道:“娘,还有儿子陪你,妹妹也会常回来看您的。”   史府外,史纪看着一袭嫁衣的史若梦心中百感交集,女儿终是嫁人了,看来我也老了,在男方媒婆的再三催促下,史父千言万语化成一句话:“去吧!,孩子!”史言北将史若梦抱上轿后随迎亲队伍前行,一声起,鞭炮声不停,花轿内史若梦脑中回想着在史府的日常点滴不禁失了神,行至中途,史言北就带着接火种返家。   约莫一个时辰后花轿停在了宁府门口,宁府周围挤满了人,媒婆让宁问许请新娘子出来,俗称“踢轿门”,这结婚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宁问许轻轻踢了一下了事。媒婆见状说道:“宁公子真是怜惜新娘子,”说罢掩嘴而笑。许久不见的朋友郑康笑道:“问许你今后怕是要俱内啰!”话一说完,宁问许抬头看见亲朋都带着些意味不明的笑,又想到郑康刚刚的话俊脸微微发红。媒婆为缓解尴尬忙将新娘子扶出来,将绑着大红花的红绸子一头递给史若梦一头递给宁问许。   宁府正厅内。   “吉时已到,行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前两项进行得很顺利。待到“夫妻对拜”时,两人都各自想着心事未曾听到,这下子厅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最后还是宁问许的老朋友嵇品魁大笑着说道:“新娘新郎还真是心有灵犀啊”打破了寂静。众宾客纷纷附和,婚礼继续。“礼成,送入洞房,”史若梦被送入房内,宁问许则在前厅招呼宾客。“皇上驾到”一声通传,众人都跪了下来,今日的尹衡穿了一身紫色锦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各位不必拘谨,朕今日来就是讨杯喜酒喝”   话毕,让人把贺礼送了上来。亥时一刻,宁问许还在前厅内陪酒   ,郑康嵇品魁说宁问许自从变了个人后就很少出来同他们聚聚,今日要好好灌灌他,宁问许爽朗一笑杯酒下肚。宁程提醒他该回房了才放下酒杯摇摇晃晃往新房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宁府新房内。喜娘拉过宁问许将称杆交给他,轻轻一勾,喜帕落地,一个清冷美人儿出现,眉目如画,小巧的嘴唇,绝美的五官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宁问许愣在了原地,只觉得心跳个不停。喜婆提醒该喝合卺酒,宁问许才回过了神。两手相交,各自饮尽。宁问许拿出准备好的红包分发给众人,众人拿着红包喜滋滋的下去了。喜婆还不忘好心的掩了门。   宁问许正想着怎么应付今晚,看着史若梦清冷的表情计上心来。“娘子,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还是早点歇息吧!”宁问许带着痞痞的笑往床边逼进。而这史若梦面无表情,一点反应都不给,宁问许心中那个气啊,索性欺身向前作势要霸王硬上弓。正想着心事出神的史若梦毫无防备,于是被华丽丽的扑倒了,两唇相碰,计划做坏事的宁问许呆住了,清冷的史若梦愣住了。好在史若梦回神快,冷哼一声将趴在身上的某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下床。屁股与大地亲吻的瞬间,宁问许瞬间回了神,拍拍屁股上的灰强忍痛苦要与史若梦算帐。   “你既嫁给我便是我的人了,亲你一下都不行吗?史家真是好家教啊!”宁问许冷笑着说道。   “素闻宁府大公子风流成性,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史若梦冷冷回道。   “我风流成性?新婚之夜作为新郎与新娘缠绵难道有错吗?这星耀国又是哪条法,哪条令说新婚之夜新郎不能碰新娘的啊!”宁问许气道。   “总之没我的允许你就不能近我的身,更不能做那轻薄之事。”史若梦强硬答道。   “不能碰你那还娶你作甚?光看不能吃,娶回家当摆设啊?我看恐怕是你心里早有他人吧!”宁问许嘲笑道。   “你……”史若梦闻言拳头紧了紧。   “你什么你,被我说中了吧!算我倒霉,刚成亲绿帽子就扣上了。”宁问许气冲冲的往桌边一坐。   饶是再好的家教,碰上宁问许这不讲道理的人史若梦也把持不住了。伸手取来挂在墙上的剑就朝宁问许刺去,幸亏宁问许反应   快,否则就要成为她的剑下之魂了。看这架势宁问许心一横,拳头握紧朝史若梦招呼去。手无兵器又刚才学几个月武功的宁问许哪是常年练武的史若梦对手,少顷,一把剑便架在宁问许的脖子上,宁问许冷冷笑道:“我只晓得史府千金琴棋书画精通,才学过人,却不知武功高强,真是失敬失敬”。   “你不需知晓这么多,你只需知道,此刻你是我的手下败将,”史若梦冷酷说道。   “对,那又怎样,难不成你想杀了我?”宁问许挑眉道。   手中的剑又近脖子一些,“杀你,脏了我的手”史若梦说完就将剑扔下。   宁问许冷笑一声,扔下一句:“多谢史小姐不杀之恩”,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站在暗处的宁问语看着宁问许气冲冲的从新房出来,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笑,宁问许,你的一切迟早都是我的。   宁府书房内。   宁问许笑眯眯的坐在书榻上,心想这好色无耻之徒已经成功了,只是这会武功的史若梦真是很难缠啊!    ☆、夫妻异床装恩爱 史父使计促良缘   辰时一刻,宁府内。   史若梦正在梳妆打扮,脱去喜服换上一身藏青色长裙看上去像隐逸的仙子。等了许久还不见宁问许来便唤来沉香出去找找。   沉香刚一出门便和跑进来的宁问许撞了个正着,史若梦见他像小孩一般莽撞不由说道:“相公该成熟稳重些,莫不要叫人看去了笑话。”宁问许刚想出口回她,转念一想爹娘还在前厅等着,遂作罢。摆了摆袖子说道:“我晓得,莫要让爹娘等候太久。”   “爹,娘,请喝茶。”史若梦、宁问许跪在地上向宁父宁母奉茶,宁父宁母是越看史若梦越高兴,塞给两人一人一个红包。   “若梦啊,嫁给问许是委屈你了,不过这孩子本性不坏,他日后若是欺负你,你便和爹说,爹收拾他。”宁父慈爱的看着史若梦说道。宁问许心中那个纳闷啊,什么叫嫁给我委屈了,你还是不是我亲爹啊,这偏心也偏得太厉害了吧!宁母丹唇轻启:“是啊,若梦,倘若这小子敢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娘扒了他的皮。”宁母嘴角含笑,听得宁问许却是一身冷汗。   “若梦多谢爹娘疼爱,相公待我很好的。”史若梦浅浅一笑,温婉的说道。   “许儿,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带着若梦在这府里转转,熟悉熟悉。”宁父命令道。   刚走出前厅没多久,宁问许就笑着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娘子聪明伶俐,这带路的事自是不劳我费心,告辞!”说完,快步向书房走去。史若梦闻言秀眉轻轻的皱了皱,看来这宁问许是存心找麻烦的,就且见招拆招,看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三日后归宁日。   “爹娘,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走了。”宁问许话毕宁程马鞭一挥向史府驶去。   马车内,史若梦和沉香端坐在一侧,宁问许坐在另一侧。宁问许随手抄起放在马车内的书翻看,一时间看入了神,嘴角带着温煦的笑,神情专注,时而皱眉时而豁然。坐在另一侧的史若梦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抬眼打量着他。宁问许不经意扫视到史若梦正疑惑看着他,心一惊,莫不是被识破了?压下不安换上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挑眉对史若梦调笑道:“娘子,为夫好看吗?”史若梦闻言收回目光不做回答。宁问许哈哈大笑道:“娘子还真是害羞啊,不过为夫喜欢。”未等史若梦回答,手拿扇子得意的往马车外走去。   “少爷,到了。”宁问许闻言跳下马车,站立一旁。待到史若梦下马车时宁问许伸出一只手来,史若梦微愣既而明了,伸出芊芊玉指放在宁问许手中微微一跳安全落地。史父史母瞧见这一幕暗暗点头,对这女婿好感倍增不少。饭间史若梦夹青菜给宁问许,说道:“相公,多吃青菜,有益身体健康。”这把正在陪岳丈喝酒的宁问许吓了一跳,对上史若梦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宁问许忙夹块鸡腿到史若梦碗里,笑眯眯的说道:“娘子你太瘦了,得多吃些肉补补。”两人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模样看得史父史母老脸一红,乐呵呵的笑。   亥时一刻,史若梦房内。   “小姐,姑爷人呢?到了该歇息的时间了,莫不是迷路了?我去找找。”沉香疑惑道。   “不用了,相公说今夜月色甚好要赏月一番,你先下去吧!”史若梦淡淡答道。   “这史府花园怎么有这么多坑啊,摔死我了。”宁问许一脸狼狈的说道。按照之前问的书房位置,宁问许小心翼翼的向书房走去。   寅时,史府内。   “喂,你知道吗?我今早看见姑爷从书房走出来的。”一个家丁悄悄说道。   “怎么可能?姑爷肯定在小姐房间过夜啊,昨日我还看见他们一脸甜蜜的样子”一花痴婢女说道。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亲眼所见”家丁不耐烦的说道。   站在走廊上的史纪听见这一番话摸着胡须细细回想,心下有了打算。   午饭间,史父半开玩笑的说道:“自古夫妻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不愉快的相互体谅就没事了,问许,若梦,你们说是吧?”宁问许、史若梦一头雾水,但还是依言点头说了声是。书房门前史纪把门一锁,奸笑着回去了。   晚上宁问许练完拳在史若梦房内洗了个澡后,对正在看书的史若梦嬉皮笑脸的说了一句:“娘子,晚安!”看着史若梦身子微微一颤,宁问许暗笑着关上了门。   来到书房门前伸手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定睛一看,门上挂着一把锁。宁问许苦笑一声,莫不是今晚要在这书房门外度过了?灵机一动,跑到书房的窗子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窗户开了,宁问许四周打量见没人,一个跃身跳了进来后忙把窗户关上。   躺在书榻上宁问许暗暗思索是谁锁的这门,忽然想到岳丈在饭间的一席话暗叫不妙,脑子飞快想着对策。看来明天又要起早了,宁问许暗暗叫苦。   “李三,看来你昨天真的没骗我,我今早闹肚子去方便的时候,看见姑爷一个纵身从书房里跳了出来,不过那姿势真是帅气潇洒啊”花痴婢女说道。   路过此处的史纪闻言暗暗握紧了拳头,好家伙,我有张良计,你有过桥梯,今日定要把话说清楚。   早饭间,史纪笑着说道:“问许,看你精神不佳,是昨晚没休息好?”宁问许回道:“昨晚睡到半夜失眠了。”   “哦,那要注意休息才是,梦儿你这做妻子的也要多关心关心相公。”史纪意有所指道。   “夫人,咱们府里要多买些老鼠药了,今日我路过走廊时,听一婢女说她早上看见好大一只耗子从书房窗户里跳出来把她吓坏了”。史纪淡淡说道。   宁问许闻言心里一惊,这岳丈口中的耗子不就是自己吗?宁问许干笑道:“这老鼠着实可恶,该灭该灭。”   “酉时一刻,史府里一老仆人拦住宁问许去路,说道:“老奴冒犯了,老爷要小人带一句话给姑爷‘书房近日闹耗子,所以门关了,客房久未有人住,已经布满了灰尘’。宁问许闻言笑道:“我懂,你下去吧!”亥时一刻,洗过澡的宁问许迟迟没有动静。酝酿   许久,宁问许谄笑道:“娘子,今日我就在你这歇息了。”史若梦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冷冷看着宁问许,一脸冷漠的样子。宁问许皮笑肉不笑道:“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我也是被逼的,今晚要是再不在你这儿歇息,明日你爹会被我们气死的。”宁问许无奈的耸耸肩,向坐在床边的史若梦走去。   “你想干嘛?”眼看这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史若梦冷声道。见史若梦一脸防备的样子,宁问许怪笑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还能干嘛?”眼看这人近在咫尺,史若梦稳住心神,冷声说道:“你若敢做那轻薄之事,我就结果了你的命。”宁问许冷笑道:“史小姐虽然倾国倾城,可也不是每个人见了都会拜到在你的石榴裙下,我只是拿床被子夜里御寒,还请你断了那非分之想。”看着向来面无表情的史若梦黑了脸宁问许心里那个高兴,压下喜悦,宁问许冷脸抱着被子去躺椅上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次军训结束,遗憾的是最后一刻未能参与其中。人生就是不断的分离吧,聚散有常,还是要学会珍惜眼前人,试着用理性去控制情绪,试着一个人去生活。 以后尽力更,努力做到不断更,不让读者朋友着急 ☆、问许决心做商贾 契约生成各欢喜   次日清晨。   早晨路过走廊时再也没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史父哼着曲儿向前厅走去。早饭期间,宁问许婉言说道:“小婿多谢泰山泰水近几日的款待,离家已有几日,爹娘   该挂念了,今日就向您二老请辞了。史父感叹道:“也是该回家了,爹赠你们一句话‘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且行且珍惜啊!”史若梦、宁问许闻言相互看了一眼不再言语。   挥手向爹娘、大哥告别,史若梦心中感慨万千,强忍要流出的泪坐进马车闭目假瞑。进了宁府两人一个往书房走去,一个朝房间去。   宁府书房内。   坐在椅子上的宁问许是心乱如麻,岳丈的一番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可这感情的事又怎么能勉强?神女无心襄王无梦,两人的婚姻就是一场闹剧,还是早早结束为好。下定决心的宁问许开始了自己的人生愿景。   申时一刻,宁府前厅。   “爹,孩儿如今已成家,俗话说成家立业,孩儿也该打拼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您说是不是?”宁问许试探性的问道。   “许儿言之有理,男子汉就该敢闯敢拼胸怀天下,不知你要怎么个打拼法?”宁父眉开眼笑道。   “孩儿想经商。”宁问许坚定地说道。   “胡闹,咱们家世代为官,征战沙场,你倒好,竟想出这不劳而获的勾当了,我不同意。”宁父大怒道。   “那孩儿敢问爹经商怎么就不劳而获了?既不偷又不抢。用自己的头脑和独特的眼光又有何错?再者,一个国家想要富强,离得了雄厚的财力支持吗?倘若做得成功,一样可以经世济民啊!”宁问许正气道。   “你可知经商的是些什么人?这古往今来又是怎样称呼经商之人?你莫不是要背着个奸商的名头坏了宁府几百年的名声?”宁父大发雷霆的说道。   “小姐,不好了,姑爷和老爷在前厅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沉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爹,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史若梦从容不迫的问道。   “嫂子,你有所不知,大哥说要经商,还说什么经世济民,把爹气坏了!”宁问语“好意”的提醒道。   史若梦淡淡扫了宁问语一眼,发现到他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心想这一家人真是面和心不和啊!   “若梦你来得正好,帮我劝劝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宁父满脸期望对着史若梦说道。   “爹,依儿媳看,相公这样做也并未有什么不妥,商人也并不全是些奸诈之徒,相公有此志向,我们该鼎力支持才是。”史若梦淡淡道。   宁父闻言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宁问许一听史若梦竟然在帮自己,惊讶不已,暗想要是能够做朋友倒也不错!   “这自古以来重农抑商,虽说我们星耀国国君仁厚,但这经商还是会有很多障碍啊。”宁父叹气道。   宁问许见自家爹爹放松了口气,忙说道:“务农耕田不但要投入大量的时间、人力,还要看这年运,倘若这年份不好怕是要颗粒无收。这经商虽然也有很大风险,但我相信,只要我稳重行事,长期坚持,应当不会有多大问题。”   “这,这……”宁父犹豫半天说道。   “这什么这,老爷   莫不是忘了妾身娘家也是经商之人,听老爷这口气,怕是从来没有真正瞧得起过妾身吧!这人啊,说着的诺言后来就自己亲手把诺言毁掉了,许儿,你爹不支持你,娘支持你!”宁母说完瞪了一眼宁父,又看了看宁二夫人。   宁义云听见宁母另有所指的话语老脸惭愧的低下了头。当初说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果还是违背了,都是酒后惹的祸啊!宁父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罢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随你去吧!”   宁问许闻言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身旁的史若梦转起了圈圈。宁母看见自家儿子这一大胆的举动老脸一红,又看了看那不守诺言的负心人,微叹一声当年怎么就爱上你这木讷不守诺言的骗子,拂袖往内室走去。宁父见状忙追了过去,奈何碰了一鼻子灰。宁问语看见宁问许那高兴的表情甚是气愤,爹,你终究还是偏心于他!   宁问许看着抱在怀中的史若梦一时间才想到自己在干什么,忙放下抱在怀中的史若梦说了声对不起。史若梦淡淡说了声没关系,经过宁问许的右脚时像没看见一样重重踩了下去。府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宁问许哪敢喊痛,微笑着走出了前厅,待到四周没人时,一瘸一拐的向书房走去。   一更已过,踌躇再三,宁问许还是敲了门。   推开门进去,史若梦今日并未看书而是坐在一旁练字,如瀑的长发放了下来随手中的动作微微摇晃,旁若无人般手中笔与纸张接触沙沙作响。宁问许凑近一看,不由暗暗惊叹,这人长得漂亮就算了,字也如此娟秀,这还让不让天底下的女人活啊!稳稳心神,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微笑着问道:“史小姐有时间吗?我想同你做一笔交易。”史若梦停笔问道:“我无意经商,你与我有什么交易可做?”宁问许开怀爽笑道:“谁说只有经商才能与人做交易来着?再说我这也不是金钱交易,这交易只能与史小姐做,不知你是敢还是不敢?”史若梦一听宁问许用激将法激她,说道:“夜深了,宁公子请回房吧!”宁问许一听要赶人,急忙说道:“我知晓史小姐心有所属,嫁给我也是迫于无奈。”现在我有一妙计能帮史小姐恢复自由身又不让你名誉受损,怎么样,可愿一试?”史若梦挑眉道:“你会如此好心帮我?不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宁问许压下不悦道:“我这黄鼠狼是没这么好心,不过谁让帮你就是帮了我自己呢!”说罢,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来。宁问许摊开两张纸说道:“这是契约书,一式两份,你给我看了满意就在上面签字吧!”   史若梦拿起其中一张看,上面写着:“今宁问许和史若梦定下契约,人前夫妻,人后互不相干。两年为期,契约期间男方决不会做轻薄之事,女方须遵守礼法,不做出格之事。两年期满,休书一封,绝不损害声誉,男婚女嫁,各自欢喜。”史若梦伸手拿来毛笔签下名字递给宁问许,宁问许一见史若梦签了字,飞快的签下名字。“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两人同时说道,而后击拳相碰表示交易正式生成。宁问许兴高采烈地怀揣契约书准备出门,史若梦冷不丁冒出一句:“相公,你这字要好好练练了。” 宁问许俊脸一红,结结巴巴丢下一句:“要,要你管”飞也似的逃走了。史若梦瞧见这一幕,莞尔一笑,煞是动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从无到有,一路走来,很感谢朋友的支持,因为你们,我才有信心继续走下去。好朋友不说谢谢,我只想说你们很给力,很朋友。也谢谢一直不放弃追文的读者朋友。? ☆、为经商身累心喜 问许乞巧揍无赖   自从得到宁父的许可后,宁问许就开始筹划他的商业之路。   宁府书房内。   宁问许踱着步子在书房内走来走去,房内不时传来一阵叹气声,一阵大笑声,这把守在书房外的宁程吓得半死,心想少爷莫不是为经商之事疯了吧!伴随着一阵哈哈大笑声,宁程再也受不了了,推开门朝宁问许冲去。只听这宁问许呢喃着:“好了,好了,这下终于好了。”宁程心中大惊,少爷真疯了啊,怎么办?犹豫再三,鼓起勇气扬起右手给了宁问许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下宁问许没呢喃了,呆呆的站在原地,宁程见此吓得话都说不完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少,少爷,我对不起你啊,呜呜呜……”宁问许被一耳光打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现下感觉好了些许,怒道:“好你个宁程,反了你啊,是要谋杀本少爷吗!”宁程看自家少爷咬牙切齿的说道,一脸开心的抱住宁问许:“少爷,原来你没疯啊!太好了,少爷没疯!”宁问许一脸嫌弃的推开宁程,轻敲着宁程的额头道:“你才疯了,你说,你打我这一巴掌如何算?”   宁程一听忙跪在地上,一脸委屈的说道:“少爷,你刚才那副模样我以为你疯了,记得以前你好像说过和我相似的故事,我就想试一试。”宁问许闻言失笑道:“合着你把我当范进了,人家中举发疯,我中什么发疯,种地瓜发疯吗?你这个小子。”宁程听此不好意思的挠头一笑。   宁问许笑着拍了拍宁程的肩膀,说道:“快去帮我拿个鸡蛋敷敷,我这俊脸都要让你给毁了。”   宁程一听连忙站起来去拿,怎奈就是挪不开步子。最后,华丽丽的晕倒了。   宁问许一脸无奈的把宁程背向书榻,心想,这小子长了不少怎胆子还是这么小,这鸡蛋还是我自己去拿吧!   未时三刻,宁府门外。   “少爷。你真的要出去吗?这么热的天,我看我们还是明日再去吧!”宁程说罢便准备开溜。宁问许一把抓住宁程的衣领,鄙视的说道:“你怎么比人家姑娘还娇嫩啊!男人就该拥有一身小麦色的肌肤,这叫阳刚”。宁程闻言内心狂吐槽,人家明明还是个少年,再说,沉香就喜欢白皙俊秀儿郎啊!心里千万个不愿意,宁程还是跟着宁问许上了街。这平阳城是天子脚下,道路四通八达,这大热的天就看见一个俊秀男子带着一个小书童来回溜达。摆摊在道路两旁的商贩们一个个的叹气,心想这般俊秀人儿怎么是个疯子,造化弄人啊!许是感觉到了这些个同情的目光,宁问许拉着宁程到一旁的茶棚休息,打算等日光弱些后再找。   “敢问店家,你这店面可是要盘让?”宁问许问道。   看着来人一身锦衣,料想非富即贵。店家谄笑道:“是啊,我要搬去新地方,这铺子只好忍痛割让了。”宁问许笑道:“哦,原来是这样啊!”店家见宁问许有些心动,趁热打铁道:“我这铺子周围车水马龙,来往人可多了。这店面也是我花费重金所装修,进铺子的每个人都说很漂亮。这位公子你有意向买下它吗?如果你买下它,我包你稳赚不赔。”   宁问许含笑道:“你说的如此神奇,那我便买了,你开价多少?”店家见大鱼上钩了,一脸慷慨的说道:“公子也是性情中人,这铺子与你有缘,我只收你五百两。”   宁问许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对宁程说道:“今日出门钱带的不多,还是改日再来吧!”店家见到手的银子就要飞走,快步上前拦住宁问许,一脸苦笑的说道:“公子既然与这铺子有缘,那我就当交个朋友吧,您开价。”宁问许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今日出门只带了二百五十两,真是抱歉啊!”店家一听一脸犹豫,最后咬了咬牙:“二百五就二百五吧,就当交个朋友。”从店家手里接过地契,宁问许淡笑着出了门,然后变成哈哈大笑。   “公子,你这招以退为进真是高超。”宁程朝着宁问许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那是,他当我富家公子挥霍无度,却不知少爷我聪明过人。”宁问许微笑朝前走去。   “这位公子,你买下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的!”跪在一旁的布衣女子说道,她约莫十六七岁,脸上带着几滴清泪,楚楚动人。   起了玩笑之心的宁问许,调笑道:“那不知姑娘你卖不卖身呢?”布衣女子见眼前这人面容俊秀却尽是些龌龊思想,怒道:“真是浪费了一副好皮囊。”宁问许不怒反笑,从怀中掏出三十两,说道:喏,给你,好生葬了你父亲。布衣女子一脸惊讶,既而是满脸防备。宁问许仔细的看着她,却未曾有任何举动,布衣女子被瞧得脸发红,不由啐道:“登徒子,无耻好色之徒。”宁问许闻言笑容可掬,对布衣女子道:“适才只是和姑娘开个玩笑,还请姑娘不要介意,这三十两银子你拿去吧!”布衣女子疑惑道:“为什么帮我?”   宁问许笑道:“我有一事相求,刚才瞧姑娘衣上的绣样,料想姑娘一定精通女红。我盘下了一个店铺,正需要你这样的巧手,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布衣女子闻言感激道:“承蒙公子看得上,我一定会尽力去做的,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见谅。”   “无妨,你瞧见那边的店吗?三日后辰时,我在那等你。”说完,带着宁程往宁府走去。   新店要开张,自然有许多事要忙活。找管账,找伙计,联系货源,铺子还要稍加装修,这把宁问许累的是晕头转向。每晚沾床便睡,睡的很踏实。   好在这忙碌只是一时的,一切准备妥当,就差良辰吉日开张,这让宁问许轻松了不少。今日是农历七月七,也就是乞巧节。心情大好的宁问许邀请史若梦夜晚游玩,抱着试试的心态哪知史若梦竟爽快答应。   两人行走在人潮中,宁问许忽然说道:“把你的手给我。”见史若梦没动静,索性直接伸出手握住史若梦的手,见史若梦要挣扎,宁问许含笑道:“我这可不是占你便宜,人群这么拥挤,要是把你弄丢了,我爹和岳丈非扒了我一层皮。”见握住的手不再挣扎,宁问许带着史若梦穿越人潮来到了一个首饰摊前。凭着对史若梦的印象,宁问许挑选了一支白玉簪子递给史若梦,瞧见她满脸疑惑,宁问许尴尬道:“上次多亏你帮我说服爹,这簪子就当我的谢礼了。”史若梦仍未有所动作,宁问许干笑了一声准备把簪子放回原地。只见一只芊芊玉手伸了过来拿走簪子,史若梦嫣然一笑,说道:“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这簪子我收了”。丢下宁问许自一人朝前走去。付了银子追上来,却发现史若梦正被一群人围住,仔细一看不由心生怒意,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因为这人正是刘贵。上前一把护住史若梦,皱眉骂道:“乞巧节不是有情的少男少女约会的日子吗?怎么竟让一只流氓猪跑了出来?”   刘贵一听,狂笑着说道:“原来是宁府的大公子啊,怎么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听说你娶亲了,莫非你身后这位就是那史家小姐?当真是秀色可餐啊,你把那香蓝姑娘一人丢在烟云阁里,自己却在这里幽会,我真替香蓝姑娘不值啊!”宁问许闻言怒目圆睁,一个拳头就朝刘贵揍了过去,待刘贵起身时,两个鼻孔鲜血直流。向来嚣张的人怎受得了被打,刘贵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今日不取了他的命,我就要了你们的命。”众家丁一听,将宁问许围住,挽起袖子朝宁问许冲去。要是几个月前宁问许免不了一顿打,但已练武几月有余的宁问许收拾起那几个人是相当容易。一脚踩在刘贵身上却发现史若梦已没了身影。四处打量发现史若梦正与一人打斗,忙加重脚下的力道说道:“快让你的人停手!”刘贵一听哭着说道:“她不是我的人啊,我想让她停也停不了啊!”宁问许又朝刘贵招呼了几脚向史若梦那边跑去。   白、紫两道身影不断交缠,终于是累得受不了了,紫衣少女忙说道:“师姐,我错了,簪子还你。”说罢飞落地上距史若梦三尺有余。宁问许对紫衣女子说道:“你是谁?怎么伤我娘子?”   紫衣少女娇笑着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俩的关系”。说完还另有深意的看了史若梦一眼。   史若梦佯怒道:“芷悠,莫要得寸进尺,相公,我们走。”   紫衣女子闻言拉着史若梦的袖子撒娇说:“好师姐,我错了,原谅我吧!”一头雾水的宁问许跟在后面往宁府走去。    ☆、若梦趣事遭爆料 新店开张施妙计   乞巧节那晚莫芷悠跟着史若梦回到了宁府后,就嚷着说要在宁府多住一段时日和史若梦联络联络感情。宁问许没啥意见,不就是多双筷子多张嘴吗,丝绸店的开张才是他最关心的。话说这莫芷悠到了宁府后,宁府就顿时热闹了不少。莫芷悠俏皮可爱,好学爱问,逢人都是一张笑脸,把宁父宁母逗得喜笑颜开。连那木讷的宁义云也都会开始学会哄宁母开心了。   一天,史若梦莫芷悠正在宁府后花园赏花谈心,从街上回来的宁问许实在是口渴的紧,见石桌上放着三杯茶,两杯各剩一半,一杯似未有人饮过,二话不说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   喝完后发现莫芷悠一脸好奇的看着他,疑惑问道:“芷悠妹妹,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莫芷悠摇头笑着说道:“我只是好奇问许哥哥你怎么能如此准确的从三杯茶中找出师姐喝的那杯?莫不是师姐做了什么记号?”说完端起茶杯细细观察起来。宁问许闻言一惊,干笑道:“这杯是娘子喝过的?那这两杯是?莫芷悠狡黠笑道:“天太热,我嫌茶凉的慢就兑着喝了,这样凉的快。”宁问许听后苦笑不得道:“好办法,真是好办法,我先回房了。”一想到刚刚和史若梦间接亲吻,尴尬的看了史若梦一眼,逃也似的跑走了。   晚饭后,莫芷悠缠着要和史若梦睡觉,宁问许是求之不得,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去客房睡了,美哉美哉!练完功后洗去汗味抬脚就往客房去,不料却被莫芷悠拽住了袖子,莫芷悠撒娇道:“问许哥哥,两个人聊天一点也不热闹,你也来吧!”宁问许犹豫的看向史若梦道:“这样不好吧,还是你们聊天吧!”莫芷悠皱着眉说道:“你这人怎么如此麻烦?不就聊个天吗?我和师姐又不会吃了你。”宁问许一听含笑道:“好,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莫芷悠一见宁问许答应了,贼笑着拉宁问许坐下来。莫芷悠清清嗓子道:“我和师姐算是情同姐妹,今天就便宜你一回,让你听听我们两大美女以前的事。”见宁问许一脸兴趣,莫芷悠说道:“师姐从小身子弱,所以她爹带她拜入岸空派,我们岸空派在江湖上可是数一数二的。师父一手无情剑在江湖也是响当当,师父江湖人称“无情仙子。”师父一共收了三个入室弟子,一个是大师姐凌裳,她习武多年,平易近人,追随师父闭关一年有余。另两个就是我和师姐,师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打雷。记得我七岁那年,我吵着要和她在一起睡觉,她睡前还警告我要和她保持一定距离。那天晚上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你猜后来怎么样?第二天早上师姐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我身上,叫了好久才肯分开,哈哈”。莫芷悠想起往事笑道。宁问许想起那画面忍俊不禁,史若梦一记眼刀飞过去。莫芷悠接着说道:“师姐十岁那年她爹送了一条白裙子给她,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硬是提着剑追了我三天,要不是我轻功好,估计现在已经一缕亡魂飘荡几年了。还有十二岁那年师父生日,师姐满心欢喜的给师父做了一桌子菜,向来话少的师父说了一句:“没有谁是十全十美的,若梦你还是专心练武吧”,说完师父直愣愣倒了下去,在床上躺了一个月,从此不让师姐进入厨房半步。”这下莫芷悠、宁问许两人是哈哈大笑,史若梦脸黑了一层又一层。喘过气来,莫芷悠还打算接着说,史若梦先声夺人,微笑说道:“相公,已经亥时三刻,你也该回房休息了。”听得兴起的宁问许说道:“还早还早,芷悠妹妹你接着说。”史若梦闻言冷冷瞧了一眼,看准宁问许的右脚踩下去,那叫一个快、准,狠。一心听故事的宁问许怎么会料到如此,当即大叫一声:“啊!”捂着脚满屋子蹦哒。史若梦关切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宁问许闻言放下脚苦笑着说道:“对,我看时辰不早了,我还是早点回房吧!”莫芷悠见师姐生气了,撒腿就准备跑,史若梦一把拉住史若梦微笑道:“师姐近日身体有点不适,今晚就麻烦你在这站着睡一觉了!”说毕飞快点了莫芷悠的穴位,心满意足的往床榻走去。   巧月二十三日是个好日子,宁问许选择这天开张。   伴随着一阵鞭炮声,手中红绸一拉,赫然出现“碧玉轩”三个字。宁问许一脸微笑的说道:“”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选择一身合适的衣裳比涂脂抹粉有用的多。虽说这平阳城丝绸铺众多,可我保证我这碧玉轩是最有新意的。本店多种款式,更有灵巧绣工,就拿这夫妻来说吧,穿一身相同的衣服不言而喻就显示了两个人的关系,我们称其为“情侣装,还有”凤求凰”,若对女方倾心,可以到我这来购买绣有爱慕之意字样的衣服穿,女方若有情意亦可回应之。这样既不会尴尬,也不会唐突了佳人。你们说是也不是?今日碧玉轩开张,铺内丝绸、衣裳均有折扣,若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力满足”。   宁问许一席话说完,周围一阵掌声,接着是人群往碧玉轩跑去。碧玉轩经宁问许这么一宣传,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小有名气。这绣娘是宁问许精挑细选,又让她们当店员当面解疑答惑自然是好评如潮。加上这宁问许相貌英俊,城中不少少女为了与宁问许多说几句话,三天两头就去碧玉轩买衣裳。一个月下来净赚了一千两,这让宁程直呼:“呜呼呀,少爷真是神了!”宁问许笑着不说话。这碧玉轩有如此成就早就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可是面面俱到,煞费苦心啊!只是仍有很多需要改善之处,平阳城中丝绸铺比比皆是,难保不会被学了去,还有这铺子货源来源不广,得去寻找些靠谱的,否则若是这丝绸断了,有再好的绣娘也无济于事啊!再说这些绣娘虽说是精挑细选,可难保不会被别人给挖了去!这绣娘一挖了去岂不是连自己的生意经都一起挖走了吗?还得加强管理,恩威并施,让她们除了这碧玉轩绝不进别家的铺子。这路还是很漫长啊,切不可出一点差错!宁问许呆呆地坐在椅上思索着。宁程一声惊喜道:“香蓝姑娘你来了,这是少爷刚开的铺子,你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宁问许一听香蓝,眼前一亮,抬眼看去正是季香蓝。今日的季香蓝一身翠绿色长裙,多日不见人也憔悴了不少。压下伤感宁问许走上前说道:“蓝儿看看有什么喜欢的,我送给你。”季香蓝看着笑如春风的宁问许,发现他变黑了,却也成熟了,透着一股稳重之气。季香蓝淡笑道:“多谢宁公子好意,你我非亲非故,无功不受禄。”宁问许惆然道:“非亲非故?蓝儿,你我之间就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吗?你当我是路人,我当你是爱而不能得的人。”季香蓝闻言,几滴清泪流出,哽咽着说道:“还请宁公子自重。”宁问许苦笑着说道:“好一个自重,蓝儿,你哭了,其实你心里一直有我的,对吗?”季香蓝狠心嘲笑道:“宁公子真是多情,我只是风迷了眼睛,怜儿,我们走。”   宁问许站在门边,喃喃自语道:“究竟是风迷了眼,还是这尘世的陋规、无奈让你寒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  打了这么多年的球,才发现我一直是个门外汉。多运动,坚持每晚刷牙,至少有一个好习惯。 ☆、端柏前来告旧因 长安欲带若梦逃   自从这碧玉轩开张后,宁问许每天早出晚归,再加上管理有方,生意到也还红火。宁父本来并未对宁问许经商抱多大期望,可这碧玉轩的名号已经传遍了平阳城,人人称赞这宁府大公子会做生意,倒也让宁父对宁问许刮目相看,越看其越顺眼。一日宁问许偶感风寒,在家休息,皱着眉头喝完宁母煎的药,打算上床捂被出身汗。宁程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说道:“少爷,大事不好了,门外有一身着银色铠甲的小将找你。说是一定要见到你,否则绝不罢休。”宁问许皱眉说道:“有人找就找呗,干嘛像狗追你一般?”宁程抬袖擦汗道:“关键是老爷以为你安分几天又开始生事了,惹的还是当官的,说是要好好教训你。”宁问许听罢苦笑道:“我在爹眼里就如此不成器吗?你把人请进来吧!”宁程皱眉看着后面,好半天丢下一句:“少爷保重!”宁问许刚想笑宁程大惊小怪,却发现面前有一手持棍子的影子,忙转身回头去看。一根木棍直直打了过来,宁问许忙抬手挡住。宁父见这小子居然敢挡,怒气大作,一顿天花乱坠棍伺候。纵使练过半年的武,身手比常人稍微敏捷,但这毫无章法的棍棒也让宁问许挨了好几棍。自家的爹又不能动手,宁问许只好在府中乱跑消耗宁父的体力。可宁问许小瞧了宁义云,纵使年过四十仍老当益壮。耗尽了全部力气后宁问许认命了,打就打吧,谁让自己有个武断的爹呢?宁父一棍正要打在宁问许身上,一只强健有力的手握住了。宁问许一见救兵来了,赶紧对宁父说道:“爹,你误会了,我没有惹事,这是孩儿的朋友。宁父一听扔下棍子,大笑着说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几棍就当爹给你活动筋骨了。”说完大步向前厅走去。宁问许心中那个无语,打错了人还这么理直气壮。转身对着端柏拱手道:“谢兄弟你了,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谈。”这端柏是个直性子的人,茶刚喝一口就开始说了。他一脸严肃的对宁问许说道:“今日前来有一件事想和你说,之前你瞧见我和香蓝一脸恩爱的那幕全是假的,香蓝为了不让你为难,就央求我帮忙演这么一出戏让你死了心。但是香蓝一直是爱你的,她愿意为了你一个人默默承受失去爱人的痛苦。今日我去烟云阁瞧她,她又瘦了不少,她啊太固执,心里再苦仍是强颜欢笑,再这么下去真不知道会怎么样?”端柏说完满脸疼惜、无奈。宁问许闻言心中万般哀愁,自己终究还是负了她啊!这尘世的荒凉、心如死灰自己还是让她体会到了,对不起,对不起,若有来生哪怕做只关在笼子里的鸟,身旁有你甘之如饴!”宁问许看着端柏,微笑问道:“端大哥,你喜欢蓝儿,对吗?端柏目光坚定的看向他未曾回答。宁问许自嘲道:“今生我是个负心汉,但我希望蓝儿能得到幸福。这幸福端大哥可以给她,只要你用心去爱她,保护她,终有一天她会为你打开上了锁的心。”宁问许言罢拍拍端柏肩膀,凄然笑道:“我累了,先回房了!”   自从端柏将真相告诉宁问许后,宁问许脸上就少了笑容。近日因史府事务繁多,沉香便回去帮忙了。昨日,史若梦收到一封信,约她明日辰时一刻郊外的柳树林见面。宁父宁母自然是不放心,让宁问许跟去保护她。宁问许心中烦乱,推辞说近些日子碧玉轩生意繁忙脱不了身。宁父一听暴脾气又上来了,脱下靴子就朝宁问许打去,嚷着:“是你铺子重要还是若梦安危重要?臭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宁母一看忙上前劝架,皱着眉头把靴子给宁父穿上,心想味这么重是要熏死整个屋子的人啊!一边又说服好宁问许,这下相安无事了。   辰时一刻,小树林内。   一个俊秀的蓝色儒衫男子着急的在小树林里来回踱着步。一见史若梦来了,一把抓住史若梦的手高兴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的,”看向一边的宁问许问道:“若梦,这位是?”宁问许一见这两人的神情就明了,一脸含笑的说道:“我是若梦的朋友,你们先聊,我随处看看!”史若梦闻言柳眉微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宋长安带着史若梦在小树林边畅谈,看见眼前两只蝴蝶翩翩起舞,含笑说道:“若梦,你说要是我们也能和它们这般多好?”史若梦淡淡答道:“人与动物最大的不同就是要担负责任,被这世俗的条条框框所羁绊,身不由己也无法改变。长安你说是不是?”宋长安一听激动的说道:“若梦是怪我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站出来吗?你成亲当日我有想过抢婚的,可我爹把我打晕关在房间里,无论我怎么苦苦哀求他也不肯放我出来。他说绝不允许我害得宋家满门抄斩……”史若梦闻言淡笑道:“宋伯父这样做是对的,长安你我终究有缘无分,忘了我吧,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能陪你到老的人。”宋长安一听苦笑道:“忘了?自己心爱的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你说过‘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你答应过要做我的新娘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宋长安的真情流露让史若梦热泪盈眶,掩饰住内心的波涛汹涌,史若梦冷声道:“话已至此,若梦已是有夫之妇,还请宋公子不要再纠缠了!”站在远处的宁问许瞧见情况有些不对,忙跑出来打圆场。宋长安指着宁问许问道:“他是你的相公,对吗?”宁问许怕误会越闹越大,一口否认,而史若梦亲切的挽着宁问许的手,吟吟微笑道:“他就是我的相公,是我想携手一生的人。”宁问许见状连忙将手抽出来,奈何挣扎半天还是没成功,不好意思的冲宋长安笑道:“她就爱开玩笑,一生气逮谁喊谁相公。”史若梦闻言狠狠掐了宁问许的手臂,而后恋恋不舍的松开。一见手臂得了空,宁问许立马说道:“你们聊,你们聊!”未曾想没走几步就被打晕,倒地前说了句:“下暗手,非君子所为。”一见宁问许倒地,宋长安立刻牵住史若梦的手,认真的说道:“若梦,是我不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带你远走高飞。管他什么宋府、史府与我们一概无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哪怕粗茶淡饭也快活似神仙。”史若梦狠狠甩开他的手,字字珠玑道:“我做不到你如此放得开。”宋长安呆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喃喃自语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了。”随即跌跌撞撞的走出小树林。约莫两个时辰后宁问许悠悠醒来,看着眼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搔头讪讪问道:“刚刚是谁打晕了我?”见没回答,又问道:“宋公子人呢?他怎么先走了?你们谈崩了?”心中烦乱,耳边聒噪,史若梦冷冷丢下一句:“再啰嗦我就让你继续睡下去。”宁问许听罢吞吞口水,不敢再搭话。心想这么长时间没回家,爹娘一定很着急,伸手比划了下带头在前面走了。走在前面的宁问许轻声感叹道:“这几天旧伤未好新伤又添,我到底招谁惹谁了?若身上的痛能麻痹心里的痛,那么体无完肤我也毫无怨言。”走在后面的史若梦步伐微停,原来他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两厢情愿的幸福有什么错误,蛮不讲理的隔阻,……伤感情节配上这首歌,或许会更好哦…… ☆、经世济民未曾忘 问许若梦荒村见   碧玉轩经营两月有余,生意蒸蒸日上。大把大把的银子进帐宁问许心中那个高兴,虽然说古人说视钱财如粪土,可这没了银子不也是百般艰难吗?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宁问许绝对不会做被钱财难倒的人。再说这经商,若管理有方,富了之后再去回馈百姓不也是不亦乐乎吗?前几日和史若梦回来的时候发现,这平阳城内百姓生活富足,可这郊外又是另一番景象。破旧的屋舍,偶尔冒着几缕炊烟,挖野菜充饥的百姓几乎随处可见。今日一早宁问许就让宁程拿钱去米店买粮,分成相等重量放在牛车上。一切准备妥当后,宁问许带着十几人的送粮大队出发了。宁程一开始不答应,说少爷出去起码也得雇个轿子。宁问许一听,当下就给了宁程一个板栗,笑眯眯的说道:“我是出去郊游吗?还是佳人有约啊?”宁程一听细想这些都没有,头摇得像个波浪鼓,。见宁程一副呆萌的样子,宁问许心中大好。笑着拍拍宁程的肩膀,义正严词的说道:“我是去给人家送米,若是坐着个轿子去,不就是那剥削人的地主吗?送米的人会怎么想?那些村民又会怎么样看待我?再说送米之人尚未喊累,我手无一物又怎么如此娇贵?”宁程听宁问许说的很有道理,拍着胸脯说:“少爷说的我全听,照办不误。”说完还露出一排洁白牙齿呵呵笑。   这平阳城距郊外有一个多时辰,天气炎热,只是跟在后面走的宁问许不免都出了一身汗,抬眼看这些送米的人身上衣裳早已湿透,却还尽职尽责的运送着。送米的人都是些贫苦百姓,平日面朝黄土背朝天,听说送米有钱可赚,一个个踊跃着要参加。宁问许微叹了口气,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水果摊,便吩咐休息一会。小跑着过去在摊子上买了十几个有大又有水分的梨后就用衣摆包起来朝休息地跑去。众送米人见这举动均是一惊,想他们平日也曾为生计接过不少这样的活,可却没有像宁问许这样。跟在他们身后不喊累,又体贴他们累让他们休息,还给他们买梨解渴。众送米人脸上都充满了感激,不由对这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刮目相看。把梨一个个分发下去,最后两个一个给宁程,一个给自己。用衣袖轻轻擦了擦便大口吃起来。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埋头吃梨,宁问许心中如沐春风。休息好后众人一鼓作气来到了荒村。荒村人迹罕至,多是老弱妇孺,成年男子都外出谋生了。路太狭窄,牛车无法通过,宁问许只好让大家帮忙把米扛过去。言毕就率先背起米袋朝村中走去,众人一见不由钦佩,个个干劲十足的把米扛了过去。待把米全放在一起后,宁问许让宁程把村中能走动的人都聚集到这儿来。因为外出宁问许身上并未带多少钱,宁问许作揖朝众人说道:“我是碧玉轩东家,今日麻烦各位了,奈何钱财不够,烦请各位明日辰时去我碧玉轩去取。到时我定分文不差,一一亲手交与你们。”众人来此就知道这宁问许是要做什么了,齐声说道:“公子善良体贴百姓,我们就是白跑这一趟也愿意。”宁问许闻言含笑说道:“钱我一定会给的,不能让各位兄弟白跑一趟,否则我就成了奸商了。”众人见宁问许如此幽默,不由哈哈大笑,随后推车回去了。宁程把村中人聚集在一起后,村中人很是纳闷。宁问许微笑道:“在下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各位吃上点米饭。一户人家一袋,人口多者可酌情增加。”   众村人一见有这等好事,个个欢呼雀跃,一个个排着队领米。半个时辰后,米还剩下三袋,宁问许拦住一位大伯,问道:“村中可还有人未曾领取”?大伯听后微微思索,答道“村东的李大婶生病了,村西的郑老头前两日上山把腿摔断了,榆树旁的吴奶奶老了走不动,大概就是这三家没领吧!”宁问许听罢拉着宁程去送米,刚进李大婶家,眼见的宁程一把抓住宁问许的袖子,激动的喊道:少爷,沉香姑娘在这儿!宁问许一听一把推开宁程,鄙视的说道:“小小年纪这么贪恋美色,一天到晚沉香长沉香短的,我告诉你,这儿没有沉香,只有生了病的大婶。人还没老,眼睛就先不好使了。 ”宁程一脸着急的说道:“少爷,我没看错,真的是沉香啊,骗你的话是小狗。”宁问许瞧他一脸正经的样子,往前走了两步看去,发现真的是沉香。早在一旁赏花的沉香早就听见这一对主仆的对话了。强忍着笑意上前朝宁问许福了福身。宁问许一脸不解的问道:“沉香你为何在这?难不成屋里生病的是你娘?”宁程闻言立马打断道:“少爷,沉香自小父母双亡,后来随夫人一起生活。”宁问许一脸暧昧的笑道:“好你个宁程,动作够快的啊,打算什么时候去提亲啊?”   宁程见沉香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盛 ,一把捂住宁问许的嘴哀求道:“少爷你别再瞎说了,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的。”宁程捂得太紧,让宁问许差点没法呼吸,一口咬住宁程的手,宁程吃痛松开,宁问许才有了自由呼吸的机会。宁问许怒笑道:“宁程你是要反了吗?差点要了我的命,罚站一刻钟,不能动不能笑,老实站好。”又转身问沉香:“你来了你家小姐肯定也来了,你们俩究竟在玩什么猫腻?”沉香冷漠不回答。   宁问许无语,真是和史若梦一个性子,宁程怎么就喜欢你这样的呢?他要是娶了你,肯定天天睡地上。宁问许臆想着,笑得十分猥琐。得不到回答,宁问许袖子一挥,朗声说道:“你不说那我便进去找答案。”沉香一见宁程呆呆地站着不动,又想起宁问许那意味深长的话,心下顿时有了主意。她浅笑着走到宁程身边,狠狠地揪了宁程的耳朵。宁程忙要去揉,沉香严肃道:“你可不能动,你要是动的话我就告诉姑爷,让他罚你多站几个时辰。”抬起的手立马放了下去,闭眼对沉香选择无视。沉香倒也不恼,笑眯眯的往屋内走去。走到屋内的宁问许发现史若梦一袭白裙正在给人号脉,淡淡说道:“偶感风寒,没有太大问题,只需扎几针,吃几帖药就会好的。”眼见这史若梦打开药箱,准备施针,宁问许一把抓住史若梦的手说道:“你当真会治病?这是有生命的人,要是不会我们替她找大夫……”史若梦见他说个不停,索性抬手点了她的穴道。被封穴道的宁问许只能眼珠能动,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奈何史若梦没空搭理他。史若梦微笑朝李大婶说道:“我医术很好的,你别听这只苍蝇胡说。”几针下去李大婶咳嗽确实好了很多,头也不是那么晕。李大婶直呼神人忙准备给史若梦磕头,史若梦连忙扶起说举手之劳而已。一旁的宁问许见状瞪大了眼睛,我这娶的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会?注意到宁问许,芊指轻点穴道就解了开来。宁问许连忙活动筋骨,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真的会医术?还很高明?史若梦莞尔一笑说道:“相公眼圈乌青,肢体僵硬,待我来施针一二……”说完就准备拿出银针,宁问许见状连忙跑到房门口,大声说道:“我身体好得很,你要扎就扎你自己吧!”说完脚底抹油。   史若梦病人医得差不多,就只剩宁问许去送米的两家没看,所以几人便一起走。到了大榆树旁,宁问许把米搬进了屋里。史若梦则陪着聊聊天。临走时吴奶奶送了两人一句话:“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徒添伤悲。”待米送完后,四人按原路回家,宁问许一脸诱惑的看着史若梦,被看得不自在,史若梦喝道:“有话就直说!”宁问许回道:“说了可不能点我的穴,更不能伺机报复啊!”见史若梦没反应,宁问许壮着胆子说道:“我是好奇你这么冷漠的人竟然会亲切的陪人话家常,还帮人治病,是不是我在做梦?”史若梦美目一瞪,宁问许见状拔腿就跑。走在后面的宁程、沉香笑得肚子痛,一看宁程和自己这么亲密的走在一起,沉香轻哼一声,跑到史若梦身边不再搭理。 作者有话要说:  运动会,运动会,运动会。经常参加运动会,我只想说,我一直发挥了运动精神,“重在参与”。 ☆、为赎香蓝立字据 若梦偶经碧玉轩   自这碧玉轩开张后平阳城中的多家铺子都经营不下去了。城中的几位丝绸店的东家合计找碧玉轩的掌柜晦气,让他知道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几位掌柜刚准备去碧玉轩,胡老板的仆人俯身在他身边说了几句,他立马说:“今日事务繁多,改天再议这事,告辞!”财大气粗的余老板不高兴了,鄙视的朝胡老板背影啐了几口,不屑的说道:“没胆子的东西,一有事就脚底抹油,真是看错人了。”话刚说完,余老板铺子里的管账跌跌撞撞的跑起来,对余老板暗地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余老板干笑着说道:“钱老板,真是抱歉,贱内突发旧疾,我得回去看看!”说完急急忙忙跑出去。钱老板三十出头,对这生意场上的事早就看了个透彻。轻抿一口茶,无奈的笑道:“今儿算见到什么叫翻脸如翻书了,幸好没耽误我和娘子郊游的时辰,走着!”杯子轻放,往内室走去。   碧玉轩内。   近几日客人较少,宁问许也得了空在铺子里和伙伴们联系感情,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是乐趣横生。绣娘们见这宁问许如此平易近人,相貌又甚是英俊,竟开起了宁问许的玩笑。一个年纪稍大的绣娘问道:“宁公子,都说这史小姐惊为天人,你与她成亲这么久,她是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啊!”宁问许微笑道:“我家娘子只是相貌出众,又不是仙人,哪有那么厉害啊!在我看来,心善才是最重要的,就拿你们来说吧,个个绣工不错,又如此小家碧玉,娶谁回家都是祖上积德哦!”宁问许这一番话说得绣娘们心花怒放,打趣道:“宁公子嘴真甜,想必史小姐被你逗得乐得合不拢嘴吧!”   宁问许闻言笑道:“非也!甜言蜜语说多了就不动听了!”一旁的伙计插嘴说道:“宁公子如此懂得女孩子的心,我还未娶媳妇,改日定要向您多讨教讨教!”说毕,引得绣娘们哄堂大笑。宁问许走过去拍拍伙计的肩膀,偷笑道:“小子如此上进,怕不是看上了碧玉轩的姑娘吧,有前途!”伙计闻言黝黑的脸庞带着羞涩点了点头。正在这时,一身锦蓝绸缎的人出现在眼前,仔细一看,原来是端柏。见他欲言又止,宁问许招呼他往二楼去。这二楼是他特意打造的,一来为路远的伙计解决住宿问题,二来方便自己忙时在铺子里歇息。这样一来,既方便了自己,又抓住了伙计们的心。吩咐宁程泡壶铁观音送上去,宁问许引着端柏往屋里坐。待茶上来,屏退宁程,关好门窗。宁问许笑道:“端大哥前来有何事?端柏轻叹一声惭愧道:“香蓝身处烟花之地,虽为花魁可还是免不了有朝一日遭人暗算。我本想赎她出来,怎奈……” 宁问许急道:“怎奈什么?烟云阁阁主不愿放人?还是?”端柏摇头道:“香蓝赎身价为一万两,我凑了好久才筹到三千两,所以来找你。”宁问许闻言剑眉微皱,拍着端柏的肩膀说道:“剩下的事交给我。”端柏听到后,拍着胸脯说道:“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宁问许含笑道:“刀山火海我不用你闯,你只要好好照顾蓝儿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两人四目相对,双拳相碰。纵使这碧玉轩开张已有一段时间,可这短时间内抽出七千两是不可能的。唯今之计,只有找她。   宁母房内。   “娘,您喝茶。”宁问许谄笑着递上茶。“娘,我给你削个苹果。”宁问许递上一个不成样的苹果朝宁母傻笑着。宁母实在受不了这种殷勤,淡淡说道:“有什么事让你这大东家来讨好我?”宁问许一脸理所应当的说道:“儿子孝敬娘,是应该的。”宁母抬眼扫了一下宁问许,放下手中的苹果说道:“这苹果你慢慢享受吧,你沈姨约了我上街,时辰到了我该走了。”迈着步子就要走,宁问许一把拽住,犹豫半天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跟您借点钱。”宁母不解道:“你不是有碧玉轩吗?听说生意不错啊!”宁问许摇头道:“生意上没出问题,找您借钱是有急用。”宁母微笑道:“什么用途?难不成你想和若梦搬出去住?”宁问许见越扯越远,干脆直说:“娘,我想为蓝儿赎身。”宁母一听,火冒三丈,大骂道:“你是娶了妻的人,怎么还想着这事?你对得起若梦吗?别的好说,这件事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宁问许耐心解释道:“娘,你误会了,我并未想娶蓝儿,只是她身在青楼很是不安全,所以才想为她赎身。”宁母闻言神色缓和,语气却丝毫未放松,淡淡说道:“她安不安全与你有什么关联?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若梦吧!”宁问许一听跪在地上,哽咽道:“今日这钱我一定要借到,还请娘行个方便!”宁母叹气道:“借给你可以,不过答应我两个条件。”宁问许忙说:“别说两个,十个我都答应。”宁母冷声道:“一是立字为据,不可赖账!”二是答应我从此不能私自见季香蓝!宁问许停顿片刻,应道:“我答应你。”见儿子如此利落的答应,宁母心中百感交集。许儿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可这重情重义也终究会害了他啊!接过宁问许写的借据,从箱子里拿出七千两银票,宁问许忙不迭地问街上跑去。将钱送到端柏手中,恶狠狠的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负了她,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走在街上,宁问许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之前我负了你的深情,如今只希望你能够幸福,只要你能够幸福,我做什么都愿意。”自从上次被点穴罚站一晚后,莫芷悠对史若梦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毕竟那一晚差点让她站得手脚废了。拉着史若梦在街上逛,路人看见两大美女走在一起,一个个都花痴了。更有甚者,瞧着瞧着被过往的马车撞飞了。爬起来本来准备找驾车的算账,可瞧见莫芷悠的笑后又呆住了。挂着两条鼻血,好半会才知道痛,朝着逃跑的马车追去。两人逛着就来到了碧玉轩,莫芷悠一听是宁问许开的,立马拉着史若梦往里面进,毕竟这意味有漂亮的新衣服穿啊!史若梦、莫芷悠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一声问许哥哥让宁问许抬起了头,一看这不是莫芷悠吗?笑着让宁程泡茶,才发现史若梦也在这里。犹豫半天说道:“娘子,你也来了啊!”史若梦轻轻点了点头。茶未喝几口,莫芷悠就说要看衣服。宁问许笑道:“芷悠、娘子,你们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带着二人就下了楼。莫芷悠一见这款式,绣样都很新颖,一口气选了三件。史若梦素来爱白,见一件衣服挺合心意便选了,宁问许见状说道:“娘子,你穿什么都好看,这紫色就挺不错的。”史若梦思量一二,放下了白色裙子。见史若梦选了紫色,宁问许心中不知怎么很是高兴。而莫芷悠见最喜白的师姐竟然不选白色,不由暗暗惊叹,心想宁问许将冰山师姐感化了,好事将近啊,以后又有许多漂亮衣服穿,心中很是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路遇拦路虎怎么办?那我便武松打虎,全力以赴。 ☆、宁父叮嘱会试近 许语二人忙备考   在宁府停留些许日子,莫芷悠也渐渐生了感情。可这聚散离合本就是常态,纵有再多不舍也终归要离去。临行前一晚,莫芷悠拉着史若梦说了好些话,大小细碎千叮咛万嘱咐,最后史若梦实在受不了了,拉着莫芷悠说道:“师妹,天色不早了,该早点休息。”莫芷悠那说个不停的嘴终于停了下来,死活要和史若梦睡,说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看见……”史若梦抚额点头,看着莫芷悠一蹦一跳的爬上床,心里流过一丝暖意。   辰时一刻,宁府门外。   莫芷悠一袭劲装,宛若花中富贵者牡丹,鲜艳夺目。朝宁父宁母拜了拜,接过宁问许手中准备的一些吃食,冲他灿烂一笑。跃身上马,朝史若梦调皮的眨了眨眼。马鞭将要落到马身上,而后又似乎想起什么。对宁问许扬起马鞭凶神恶傻的说道:“问许姐夫,我可就若梦这一个好姐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她,我就是违背师命也要打得你满地找牙。”宁问许闻言微愣,既而爽朗笑道:“有你撑腰,我欺负谁也不会欺负若梦的。”莫芷悠一听开心的笑道:“你可要说话算话哟!芷悠在此祝你们两人百年好合!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有个小孩陪我玩耍!”此话一出,宁问许、史若梦双双红了脸,好半天史若梦回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出发了,路上小心,见到师父师姐替我问好。”史若梦语气中的羞涩相识多年的莫芷悠怎会不知晓,浅笑着朝众人拱手说道:“告辞!”调转马身,轻夹马腹,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众人一一散去,宁问许忙着碧玉轩里的生意,而史若梦则在房内作画。画纸展开,史若梦凝神回想,一鼓作气,一副孩童赏夕阳图便豁然出现在眼前。那时莫芷悠弄脏了她的新衣服,整整追了三天,到最后两人都没力气了,莫芷悠讨饶,两人和解。莫芷悠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苹果,两人就背靠背边吃苹果边欣赏夕阳。记得莫芷悠当时很伤感的说了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师姐,要是我们老了会怎么样……”史若梦冷冷来了一句:“要老别拉上我,我还年轻呢!”莫芷悠闻言一脸吃瘪的表情。细细回想,史若梦笑如春风。现在人已经走了,我们都已经长大了,可你永远是一副乐天派,有时真的很羡慕你啊!”史若梦伤感的在心里感叹道。   春去冬来,转眼间已经到了初冬,天空中时常下着些雪,却也给了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一日,宁父把宁问许、宁问语叫到书房中。看着已长成俊秀少年的两人,宁父问道:“可知这冬天过去是什么日子?”宁问许笑道:“爹,你是开玩笑吗?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亘古不变,冬去自然是春来啊!”宁父闻言敲了敲宁问许的头。宁问语问道:“爹说的可是会试一事?冬天一来,也只有几个月了。”见总算有一个上道的,宁父笑着说道:“还是问语懂爹的心,不像某人为了做生意把这等大事都给忘了。”宁问许摸着被敲痛的头,讪笑道:“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这事我自然记得。”宁父瞪了一眼宁问许,又说道:“会试也是读书人的人生大事,若考的好便有机会参加殿试,殿试若得皇上欢喜,状元也就指日可待了。虽说宁府世代多武将,可皇上主张文武并重,爹自然希望你们俩能做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为国家效力。”宁问许闻言疑问道:“两人?莫非大哥也去?”宁父欣慰的说道:“虽说你大哥这几年不成器,流连烟花之地,可也没给我丢脸,竟一人偷偷摸摸参加乡试,一次通过。”宁问语闻言朝宁问许笑着说道:“大哥可真会藏啊!过了乡试却一声不吭,让我这个做弟弟的都失礼了!”心中却是杀机出现,如此下去还怎么夺得回宁府的一切!宁问许微笑说道:“那日只是闲来无事,未曾想竟过了,运气好罢了!”宁义云见这兄友弟恭的模样,很是高兴。宁义云叮嘱道:“会试将近,问许问语可要上心啊!爹还指望你们光宗耀祖呢!尤其是问许,铺子里的生意能少过问就少过问,会试才是头等事!”宁问许宁问语齐齐答道:“爹,孩儿知道了!”自从宁父叮嘱之后,宁问许尽量就放开了铺子里的生意,毕竟自家爹脾气太暴躁,还是顺着点有好果子吃!白天在铺子里忙着,晚上回家后练一会儿武,就去书房看书,日子一天天的过着,虽然枯燥却也很是充实。到最后宁问许直接把书房当成了自己的房间,天天霸占着。宁父宁母虽说想抱孙子,可这宁问许挑灯夜读十分勤奋也无话可说。看着宁问许那张一张一天比一天瘦的脸,宁母心疼,回回备下夜宵吩咐宁程到时辰便送去。   一大清早宁问许就被宁府内各种各样的生意给吵醒了。见宁问许一脸迷茫的样子,宁程凑上前说道:“少爷,你忘了今儿是什么日子了?”宁问许皱眉苦思,还是摇了摇头。宁程无奈道:“我的好少爷,你读书都读傻了啊!今日是除夕啊,你怎么都给忘了?宁问许干笑道:“这几个月来有些忙,日子什么的也没记在心上。”想起还有人在等自己发工钱,宁问许连忙拿出二百两银票,让宁程去钱庄换成琐碎银子,再去准备些红绸来。一切准备妥当,碧玉轩伙计们早就在等着了。让管账把工钱一文不少的发下去后,宁问许含笑说道:“今儿除夕,感谢这么长时间各位对碧玉轩的不离不弃,这一点儿钱聊表心意。”说完就一个个亲手送到手中。绣娘、伙计们见宁问许如此仁义,齐声说道:“公子如此慷慨,今生跟定公子了!”宁问许调笑道:“你们这一个个非我不嫁的模样,要是我娘子知道肯定不许我吃晚饭了!”众人闻言,哈哈大笑。告别众人后,宁问许在街上买了些烟花后就返回宁府。   酉时三刻,宁府前厅。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宁母笑着说道:“今儿除夕,好长时间没下厨了,此次一来是欢迎若梦这个好儿媳,二来是为了让某人怀恋怀恋。”说完朝宁父那边看去。宁义云闻言夹起一块东坡肉就尝了起来,眉开眼笑的说道:“厨艺不减当年啊!”说罢喝起酒来。见宁义云光喝酒不吃菜,宁母淡淡道:“喝酒不吃菜伤胃!”说完就夹了青菜递过去。宁父心中那个喜悦啊,她关心我了,她终于肯理我了!一个劲的朝着宁母嘿嘿傻笑。实在受不了自家老爹的这副傻样子,宁问许提议道:“我们共饮一杯,一是欢迎若梦加入我们这个家庭!二来祝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言罢,就站了起来。众人酒杯相碰,共同饮下。晚饭吃好后,宁问许告别宁父宁母拽着史若梦来到一个地方。史若梦一脸不解,宁问许伸手捂了她的嘴,示意别说话。轻咳一声念道:朝朝有今日,日日与君眠。”史若梦一听一脸黑线,讽刺道:“果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抚袖就要离去。宁问许这才发现说错话了,连忙拦住史若梦的去路,解释道:“我刚胡说八道,你别介意,再等一会好吗?”见史若梦不再走,宁问许念道:“万里星光不如你,烟火阑珊愿君好。”说罢,只见先冒了缕缕轻烟,而后砰砰冲上了天空开花。看着史若梦惊喜的表情,宁问许很是得意。知晓宁问许做法的史若梦,心中的不快一瞬间一扫而空,两人坐在草地上看着烟花。几家烟火同时燃放,在天空中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看着史若梦巧笑嫣然,眼里满是喜悦,宁问许竟痴痴的看着发起了呆。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不自然的转过头去。今夜烟花很美,可你在我身边,不知为何,感觉它们都失了色。 作者有话要说:  看文的亲吱个声呗!谢谢,让我知道有你们的存在。?(厚脸皮的我) ☆、问许埋头做答卷 毒蛇出现杀机生   新年一过,距会试时间越来越近。宁问许索性把铺子交给宁母照顾。虽说平阳城是星耀国国都,但为避免赶考路上有什么差错,宁问许兄弟两人便提前出发,一来住客栈多认识些文人雅士,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二来近些日子投宿的多是些读书之人,有很好的备考氛围。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带着宁程出发了。投宿鸿鹄客栈后,宁程见自家少爷这些日子闷头苦读很是憔悴,便提议去街上逛逛,调节心情。宁问许仔细想想很有道理,刚转头问宁问语去不去,却听见门扉合上的声音,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宁程来到了街上。   上了街的宁程跟飞出笼子的鸟一般,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刚想买确发现自己没有那么多钱。眼巴巴的看着宁问许,泪水汪汪的模样煞是可怜。路人被这一举动吓到,纷纷猜测两人的关系。见人越聚越多,实在受不了乱七八糟的猜测,宁问许索性恶狠狠的对着路人说道:“看什么看,没看见过帅哥啊!再看打的你爹娘都不认识。”说罢配上扬起的拳头,一脸愤怒的表情。众路人一见这架势,立刻鸟兽散。一巴掌拍在宁程头上,笑眯眯的说道:“我给你三秒钟收回,一,二,……”宁程立马恢复了原样,一脸狗腿的样子。想到宁程这些日子大半夜的给自己送宵夜,不喊苦不喊累,宁问许笑着说道:“今天出门银子带得好像有点多,不知道有没有谁愿意帮忙呢?”宁程一听立马讨好的笑道:“少爷,这么重大的任务就交给我吧!”宁问许闻言皱眉而后又点点头。见自家少爷开了口,宁程立马跑到摊前拿了一些点心,店家见他要跑一把抓住,宁程指着宁问许说道:“他会付钱的!”店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宁问许丢下一锭银子后才松开了手,谄笑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抱歉啊!”宁程闻言放下手中的点心,整整衣服,恶狠狠的说道:“一句对不起就行了,那还要牢房干嘛!”店家一见惹上了大麻烦,眼含热泪的说道:“那公子你看应该怎么办呢?见店家快被吓哭,忍住笑意,宁程很好心的说道:“今日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不过这点心……””店家闻言谄笑道:“您要喜欢,都拿去!”宁程微微点了点头,对宁问许说道:“阿许,快把这些点心都给我收好。”宁问许闻言含笑收好。到了首饰摊,想起沉香头上的簪子好久未曾换过,认真选了许久,一问价钱宁程傻了眼。刚准备放弃,一锭银子出现。宁问许笑容可掬的说道:“这是借给你的,银子在你工钱里扣。”宁程笑着买下簪子,仔细的放在怀里。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宁问许去买了些干粮后就返回客栈。   安治年二月初九是个很重要的日子,这天全国的举人都在平阳城聚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能有今朝 ,封官受禄荣华富贵。会试由礼部举行,因在春天举行,又称“春闱”。九天七夜考生们被封闭在号舍内,为确保考试能顺利进行,开考后号舍就上锁,即便发生火灾,烧死考生也不能开锁。考生自备干粮,夜晚就在号舍里睡。第一场考八股文,从四书五经里选择材料出题,宁问许虽然不喜这死板的科举,但还是认真答题。第二场考的是官场应用文,虽没当过官,可这多日来的苦读让他也有所领悟。第三场考策问,宁问许一看立刻陷入了沉思。思索片刻,提笔写道:“国家者,国也,家也。千万之家乃成国,是故家盛国盛,民富则国库盈。古多圣贤,体恤百姓,轻徭薄赋,设学堂教书育人养栋梁之才,操练兵马,大敌来犯,大败遣之。民富何如?乃士农工商缺一不可,并重之。譬如商者,买卖货物,开两国友好往来。再者,小富携众富,百姓安居乐业,国必强盛之。故而商者亦可兼济天下,经世济民。为君者何如?自古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文武并重,岂无强盛之日哉?”宁问许一口气写下这些,但总觉得有些不妥,但这是他一直想表达的观点:为商者亦可经世济民。苦苦思索,却一时想不起来下文。这时,一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吐着芯子越来越逼近,可宁问许却毫无感觉。眼看就要咬着宁问许了,微风吹来一股味道让蛇立马调转头。宁问许只恍惚感觉有什么东西爬了过来,仔细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又陷入深深的思考当中。片刻之后,邻边的考生痛呼一声,让宁问许回了声。本想伸头探探究竟,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考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就在临收卷前一刻,宁问许灵光出现,提笔补充道:“家强何如?遇老尊之,遇幼爱之。夫妻相敬如宾,齐心协力。男耕女织,其乐融融。国者千万家也,家有危难国必援之,遇洪水以工代赈,遇盗匪绳法擒之。倘能民富国强,久治岂是难事哉!”写完后,宁问许开心的笑了,考卷一收众考生神情各异,有喜有悲有怒有恨。宁问许倒没这么多想法,哼着小曲出了门。考场外人声鼎沸,宁问许看见自家的爹像屹立的石头般一动不动。小跑着过去拍了下宁父的肩膀,宁父才有了反应。宁义云盯着宁问许看了好久,却只字未提考试的事。大手一拍宁问许的肩膀,含笑说道:“你小子跑得挺快的,等问语回来我们就回家吃饭。”约莫片刻,宁问语出来了,看见站在宁父身边的宁问许眼神暗了暗,笑着说道:“让你们久等了,回家吧!”宁程驾着马车倒也挺快,半个时辰后就到了家。一回家看见满桌子几乎全是鱼肉,宁问许馋得直吞口水。落座后,宁问许就大快朵颐,未料想吃得快了竟噎住了。坐在旁边的史若梦伸手帮他顺气,笑着说道:“相公这么急做甚?我们不会和你抢的。”这一番话说得宁问许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般,接过递上来的水喝了几口,却再也不敢吃得如此急了。   “少爷,我有事和你说,”宁程轻敲宁问许的房门,一见史若梦也在,便停下了话头。见宁程这般扭扭捏捏,宁问许含笑道:“没事,直说无妨。”宁程清清嗓子说道:“少爷,你们考试的号舍出事了,有人被毒蛇咬伤了。”宁问许摸摸鼻子说道:“原来那天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有东西爬了过来。”宁程大惊,拽着宁问许上下打量,好半天才松开手。宁问许说道:“毒蛇之所以没有咬我,大概是因为这个吧!”说完解下身上的香囊,打开来看。香囊里装了一些驱虫的植物,史若梦伸手接过说道:“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它――七叶一枝花,此乃毒蛇克星,就是因为香囊里装了此物才逃过一劫。”宁问许闻言点了点头,朝宁程问道:“被咬伤的人是谁?”宁程笑着说道:“你的死对头刘贵,据说被抬回去的时候哭爹喊娘,还说要拆了这个破地方。”宁问许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他啊!被毒蛇咬就当放放血吧,又有姑娘可以免遭毒手了!”史若梦一听,这人嘴还真毒,不过很幽默,浅笑着摇了摇头。   宁问语房内。   宁问语神情狠戾,写下一个大大的“死”字。 作者有话要说:  科举方面的内容看看就好,有兴趣的可以上网查查科举制度的由来,不得不说,这好像是我写的最艰难的一章。 ☆、兄弟二人皆贡士 殿试一出状元现   打这会试过后宁问许又开始了他的赚钱生涯。用他自己的话说“尽人事,听天命,”,反正自己已经都考过了,要是不中就去专心做生意。宁父听到这些话是连连叹气,嘴角的笑马上没了痕迹,冷冷嘱咐道:“生意可做,学业更不可荒废,”于是宁问许白天在碧玉轩里忙活,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晚上读书习武,日子过得也还惬意。一连十天过去,大街上挤满了学子等待着放榜的时辰。榜文一贴立时就有许多人围了过来,有高兴的,有失望的,有发誓此生宁做一莽夫也不再做读书人的……宁程见自家少爷如此淡定的在铺子里喝茶,一副我真服了你的表情。心中像猫挠一般,话还是没憋住。宁程一脸激动的说道:“少爷,今天可是放榜的日子啊,你怎么还有心思喝茶!”宁问许闻言挑眉道:“不喝茶也行,给我弄点点心来解解馋,”说完一脸享受的表情。宁程闻言满脸无语,弄来点心之后说自己还有事要办,急急忙忙的跑出去。路上宁程一脸嫌弃的说道:“我怎么摊上这么个爷啊,自己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我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什么都爱管一管。”来到榜文前好不容易费力挤进去了一点,又让人家给推了出来。反复三次,宁程不干了,拿着刚买的鞭炮点燃往人群中一扔,大喊着:“快让开,有危险啊!”众考生都沉浸在看榜当中,耳边噼里吧啦一阵响动,以为有什么危险,立马分开四处逃窜。眼见人全跑完后,宁程立马跑到跟前,寻找宁问许的名字。他先看见了宁问语,而后又看了很长时间找到了宁问许,大喊着:“少爷中啦,都中啦!”众考生一见有人在榜前叫喊,声音又很是熟悉,立马想到了刚才的事,纷纷围上前来准备算账。眼见人越来越多,宁程腿那个抖啊,忙掏出怀里的几十文铜钱,不忍心的看了好几眼,终是朝着众人扔去,喊着:“发钱啦,发钱啦!”眼见的考生见地上真的有钱,便喊道:“地上真的有钱啊!”一时间众考生陷入捡钱之中。宁程看准时机,撒开腿就跑,就像一支离弦的箭般,逃到了安全地带稍做休息,朝碧玉轩跑去。   碧玉轩内。   宁问许正在吃点心,见宁程满头大汗的跑进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索性摆手让宁程下去歇息。宁程手指宁问许,又竖起了大拇指。宁问许猜测道:“你是说我做生意很厉害?”宁程忙摆了摆手。宁问许又问道:“你是说我中了贡士?”众绣娘和伙计一听,齐齐朝这边看来,等待着宁程的回答。看见宁程头点个不停,众人连忙上前道贺。中贡士乃是光宗耀祖之事,宁问许待宁程休息好后便返家告知宁母。宁母一听自是欣喜万分,拿出上次宁问许写的借据,微笑说道:“你是我生的,你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上次只是为了试探你的决心,这借据你拿走吧!”说完把借据递给宁问许。宁问许接过后摇了摇头又递给宁母,一脸自信的说道:“人家都说亲兄弟明算账,我可不能拿了您养老的钱,你且待我拿钱来取这借据。”宁母听后欣慰的说道:“我儿长大了,娘等着你来取借据。”话毕整了整宁问许的衣裳,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晚饭席间,宁父一听两个儿子都中了贡士,高兴的喝得醉醺醺的,指着宁母、宁二夫人道:“你俩这小家伙没丢宁府的脸,爹为有你俩这样的儿子高兴。”众人闻言,纷纷笑了起来,这醉得可不轻啊,愣是把自己的两个夫人看成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宁父见众人都笑了起来,也跟着哈哈大笑。最后宁父一脸严肃的指着宁母道:“问许你这个混小子爹总算没白打你,这不打出个贡士来了,殿试在即,爹不指望你出色,但也不要丢了宁府的脸。”宁母黑着脸揪着宁父的耳朵进了内室,防止他再丢脸。宁问许听此先是无语后是感动,爹虽说对自己是严厉了点,但他这爱儿子的心却从未改变。宁问语闻言说吃不下先行离席,在房内冷笑几声,自嘲说道:“问许,问许,我如此努力却从未得到你那般的关心。你既如此爱他,那我便毁了他。”   殿试开考,众贡士端坐在景阳殿内答题,答题完毕先由众学士挑选出几十份上佳之作,后由皇帝亲自评定。尹衡看着一篇治国之道字字珠玑,句句点明他所担忧之事,很是欣赏。而后,众贡士齐跪于景阳殿下,尹衡微笑说道:“科举考试为国选才,为朕解忧,为百姓造福,朕刚看见了你们的策问之道,其中不乏许多有才华之人,我很是欣慰……”尹衡停顿一会,继续说道:“经朕深思熟虑,三甲人选已出,状元柳知章,榜眼宁问语,探花马颖晓……”被点名之人齐齐跪下叩谢圣恩,对于这样的结果宁问许好不意外,甚至还有些喜悦。自古伴君如伴虎,朝廷上的事他不想掺和,只想做他的平凡人。故而答题时有所保留,没进前三甲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既能拿朝廷的俸禄,自己还能做生意那是再好不过。微笑着恭喜宁问语,宁问许回家报告这个好消息。状元、榜眼、探花一出,都要绕全城□□一圈,再去宫里赴宴。看着坐在骏马上笑如春风的宁问语,宁问许是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从小他就比自己刻苦,有这样的成就也是应得的。至于自己,志不在此,有生之年能得一贡士也不枉此生了。微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宁府。宁程见他摇头,以为他很伤心,笑着安慰道:“少爷貌比潘安,又做得一手好生意,这状元咱不当也罢!”宁问许闻言笑开了花,说道:“你小子今日嘴抹了蜜啊,净说好话。”笑着走进了房间,见史若梦正在看书,问道:“你怎么不是读书便是作画?”没等史若梦回答,咂咂嘴道:“依你这才华,倘若是个男儿身,别说一个状元,十个状元说不定也不如你。”史若梦见他这般话唠,浅笑说道:“多谢相公夸奖,不过依我看,状元什么的都是次要。若做了高官便鱼肉乡里,这样的高官不做也罢。倘若七品芝麻官却为人廉洁,一心为民,这样的官再小也是值得做的。相公你说是不是?”宁问许笑道:“娘子真是伶牙俐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史若梦笑而不答,倒了一杯茶递到宁问许手上。说也奇怪,自从这契约书一定,两人相敬如宾,不时还开开对方的玩笑,讲是夫妻,可说是朋友来的更为贴切。一开始,史若梦还暗自懊悔怎么嫁了个这么个好色无耻的相公,可时间长了才发现那些全是他装出来的。身在官宦之家,注定会有着身不由己。时间长了,竟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看这宁问许是越看越顺眼。   平阳城中一间院子里。   “小姐,宁公子他考中贡士了。”怜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这样最好,他一生顺畅,我也就安心了。”季香蓝淡淡说道。自端柏为她赎身后,她便住在这里。远离了烟花之地,季香蓝感觉自由了,却也觉得心空了。烟云阁有着她与宁问许的回忆,离开了怕是连回忆都要慢慢变淡了吧!宁问许,你今生一定要幸福,来生碧落黄泉我也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偶救一人得良厨 问许机智救厨妻   古往今来人们都爱攀附权势,听说宁府两位公子双双中了贡士,来宁府联姻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宁问许这边倒还好,毕竟他已有妻子,但这宁问语尚未娶妻,又高中榜眼,一时之间成了众官宦富绅眼里的香饽饽。宁二夫人一面笑着收下,一面装作不情愿的样子,逢人都是趾高气昂,哼着小曲。虽说这宁问许成不了终富绅官宦的女婿,可自打他考中贡士后,外面的人对他的溢美之词是非常的多。有人说短短一月净赚千两白银足见其有生意头脑,一举成贡士足见其天资聪颖。至于当初流连烟花之地,也是少年风流爱美人。听到外面的赞美,宁问许叹了口气,好坏全由人说,虎落平阳时人情冷暖,功成名就时尽是奉承,身在俗世又怎么能不被这些陈规所羁绊,管他人流言蜚语,我且自我逍遥!念及此,宁问许微笑点了点头。近日碧玉轩的生意更加火爆,众人说这宁问许一举得中,必是福星高照,就更要买这碧玉轩的衣服了,一来添添福气,二来落榜的考生穿上这身衣裳就更有自信笑傲考场了。这贡士头衔未曾想给宁问许带来好生意,宁问许立刻抓住机会,推出一系列的新款式。宁问许立志靠经商来经世济民,但这衣食住行自己如今只涉及一样,虽说衣服人人都需要,可穷苦百姓通常是吃都成问题,衣上的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谁还舍得去买新衣服?如此长期下去生意必然难以为继。自己曾经和爹许下的诺言也必将落空,这样不可!再说娘还说等着我这个儿子亲手取走借据呢,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失望!我要证明商亦有道义,也能惠世不忘初衷!碧玉轩自生意火爆后,宁问许常常是暮色回家。尽管宁母劝他多放手些事务,可宁问许执拗说这是自己苦心经营的铺子不能有一点差错。一天傍晚,宁问许和宁程走在回府的路上 ,天色微黑,街上少有人走动,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煞是瘆人。宁程胆子小,一听有这样的声音立马拽住了宁问许的衣袖,宁问许看了一眼无奈的由着他去。两人行至一巷子里,周边有棵大树遮住了光亮,只隐约看得清路。突然一声低沉无力的声音传来,喊着:“有人吗?求求你救救我。”声音从宁程那方向传来,宁程吓得直接跳上了宁问许的背,大声哭喊着:“少爷快带我走,有鬼啊,呜呜”!宁问许被他这突然的一跳差点扭了脚,被他这一喊差点震聋了耳朵。深吸一口气将这厮拽下来,而后恶狠狠的说道:“鬼我是没看见,倒是听见你在这鬼叫!再这样我就不带你回家了!”宁程被一威胁,立马闭上了要苦喊的嘴。迈着碎步往前几步?,宁问许壮着胆子问道:“刚似乎听见兄台呼救,却不知在哪,能否告知方位,好前去帮忙。”言毕左边传来微弱的呼喊:“我在这,在这。”宁问许循声过去,发现一三十左右的男子倒在地上,额头仍在流血,稍做包扎,将吓傻的宁程喊过来帮忙扶到自己背上,而后脚步一深一浅的往宁府走去。这男子约有一百三十斤,身材健硕,宁问许身子瘦弱,自习武后已有所好转,可背这男子仍然不免大汗淋漓。几离宁府还有百十步,忙开口让宁程回去找人帮忙。一溜烟跑回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几个家丁,宁问许终得以解放。吩咐若干家丁去找回春堂的李大夫,自己带着满身血迹的衣服去房中洗澡。房门开的一刹那,看见宁问许衣上带血满是狼狈,史若梦的心不由得快了好几拍。仔细打量见这人除衣衫褴褛外并无伤痕,一颗心又平复下来。又暗想自己刚刚为何如此紧张,暗骂自己不冷静,脸上又是羞涩又是后悔,看得宁问许是一脸疑惑。轻咳一声,宁问许笑着说道:“娘子是要将我拒之门外吗?不管怎么样先让我洗个澡啊!”宁问许这一番话让史若梦俏脸通红,快步离开门前。洗漱完毕,挂念着那男子的伤势,所幸救的及时并无大碍。   次日辰时,宁府客房内。   推开客房的门却发现所救的男子正准备起身离开。一把拦住后,宁问许骂道:“我昨日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背回来,你倒好,伤势刚稳定就要离开,倘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白费功夫吗?男子闻言急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必须走。”宁问许纳闷道:“有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男子哽咽道:“要是她被恶霸□□自尽,我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宁问许见这男子老实憨厚,不是爱打杀之人,就料想其中肯定有隐情。宁问许轻声安慰道:“你别着急,说说你的苦衷,兴许我能帮你!”男子一听宁问许肯帮他,马上就朝地上跪去。好在宁问许动作快,立马拦了下来,将他扶上椅子。男子激动道:“小人张平,原为珍馐酒楼厨子,有一妻子,日子过得也还滋润。哪料想刘贵那恶霸瞧见我家娘子有几分姿色,便心生歹意。”几次威胁,我娘子以死相逼才得以逃脱。可不知怎的,那恶霸知我在珍馐酒楼做事,便传话对东家说酒楼有我张平在一天,便一天不得安生。东家是个本分之人,就硬着心肠辞了我。我也知晓他的难处,立刻就卷铺盖走人。更可气的还在后头,那恶霸扬言哪家酒楼要是收了我,便是与刘府作对,一来二去,我便没了谋生的。 昨日酉时,那恶霸到我家强掳我娘子,我哪里肯从,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朝他们追去。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我还是失败了,娘子也被掳走了。”宁问许一听大怒道:“又是那龟儿子,怎么上次那毒蛇不咬死他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娘子出来,你安心养伤!”白日里宁问许边做生意边思考对策,看见一女子走进店中,宁问许计上心来。刘贵素来怕妻子,所以偷腥也都是躲着远远的。今早派宁程打听到了囚禁的地方,只要将这消息不小心泄露给刘贵妻子,嘿嘿,那他肯定要变猪头了!伸手招来几个绣娘,说明情况后,好戏拉开序幕。绣娘阿兰苦着脸说道:“男子没一个好东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我昨日看见吴员外和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一起,神情那叫享受。”绣娘阿朵愤愤的道:“可不是吗?亏吴员外妻子还内外两边操持,至今还蒙在鼓里,可怜啊!”刘贵妻子方氏一听大惊,但暗想刘贵虽好色却还仍在自己掌握之中,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放下手中的绸缎走了。下午刘方氏正在和几个朋友打着麻将消遣,却听见一首歌谣:“平阳城外有金屋,刘贵掳人藏里面。巫山云雨几时休?可怜小姐嫁错郎,添愁苦,嫁错郎,添愁苦!”刘方氏一听,麻将一扔,气冲冲的往郊外跑去。来到郊外发现刘贵跟班正在门外溜达,心下更加肯定。举步正要进入,却发现跟班刘三拦着路不让进,顿时火冒三丈,甩手就给了刘三一个重重的耳光,狠狠说道:“不知高低的狗东西,刘府是我在当家,不是刘贵那个混蛋!”刘三挨了刘张氏一个耳光后,吓得跪在地上直发抖。一脚踢开房间的门,发现刘贵这厮正在脱衣服,床上还有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刘张氏抡起手就给了刘贵一巴掌,冷笑道:“你翅膀硬了啊!还金屋藏娇,今日我就将你这翅膀打折了!”   未等刘贵求饶,一顿暴揍,拽着鼻青脸肿的刘贵回了家。早已等候多时的宁问许见时机已到,跑到房内去救人。女子身上衣服已成碎片,见宁问许冲进来冷声说道:“你要再敢前进一步,我就死给你看!”见女子误会,宁问许忙解释道:“我是张平的朋友,是他让我来的,你不要误会!”女子一听张平,又见宁问许眼中毫无色意,便放松了戒心。宁问许脱下外衫扔给她,道:“还请姑娘不要嫌弃,速速穿上,你相公很是担心你!”女子闻言红脸说道:“多谢,麻烦你先出去。”门外等了片刻,穿上男装的女子倒也清秀。几人赶到宁府,夫妻见面一阵唏嘘,宁问许深受所感,退出去后悄悄关上了门。问张平日后打算,他说不知。宁问许含笑说道:“我有一主意,不知愿不愿意?”见张平眼中满是希望,宁问许微笑道:“我筹划开一家酒楼,你身为珍馐酒楼的厨子,手艺自然不差,不知你愿不愿意到我这来?”张平一听,高兴的说道:“有这么好的东家我当然愿意。”听此,宁问许拱手道:“那日后要多仰仗张大厨了!”他这一举动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酒楼开张众人贺 刁蛮小姐爱找茬   经上次一事,宁问许总结出一结论:种善因得善果。珍馐酒楼在平阳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如今有了张平这个大厨,开起酒楼来生意肯定不会太差。忙活几天,宁问许选好地方,雇人按自己理想的酒楼来造。他这酒楼不同与别家,共有三层。底层卖些经济实惠的食物供普通百姓。还利用空余地方请了个有名的糕点师傅在这做点心。中间则较为高雅,内有包厢,房间内布置得简单却不失大气。第三层则是精心装修,梨花木,文人字画,总之是怎么好看怎么来。当然宁问许也是存了心思的,这层供来往之人歇息,这城中商铺多的是,又有贸易往来之人,就免不了住店。常年做大宗买卖的人,必是不在乎这几个钱的。酒楼建造期间,宁问许忙着招跑堂、招管账、招打杂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宁问许也没有忘记,那便是招保镖。酒楼中人来人往,不免有醉酒闹事的,也不免有故意找麻烦的,只有找了保镖,恶人才有几分忌惮。   在雷霆镖局里,宁问许嘴皮磨尽,才从与父亲交好的雷叔叔手里挖来两员大将。看着雷叔叔一脸肉痛的表情,宁问许爽快丢下两百两银票,郑重的带着阿龙、阿虎出了镖局。一月有余,酒楼终于完工,看着新建好的酒楼,宁问许笑意晏晏。酒楼开张,与碧玉轩有所交往的商人们纷纷前来祝贺,甚至还有商人说要与其合作,宁问许含笑不语。为添喜庆,请了舞狮前来助兴。两只火红的舞狮在人群中不停变换着动作,精神抖擞,甚是威风。终了,锣鼓一停,一狮子从口中吐出一上联“生意兴隆通四海,另一狮子紧随其后,吐出”财源茂盛达三江”。宁问许站在酒楼门前拱手含笑说道:“昔日碧玉轩承蒙大家关照,问许很是感激。今日问许不才,开了个酒楼,望各位街坊朋友多多赏脸,有何不对的也请多多指教。”话毕,手中红绸一拉,匾上写着“食为天”,众人听这一番话,笑着说道:“宁公子的生意定要捧场。”宁问许笑如春风,挥手让伙计们去做事。引着众人走进酒楼,宁问许朗声道:“感谢各位捧场,今日点心免费品尝。”众人一听有免费的点心,个个都很激动,待得宁问许点头,都朝点心铺走去。做点心的是一女子,约莫二十五左右,为人清冷话少,但做的点心却是一绝。据说丈夫好赌成性输光了家业,后又被追债之人打死。亏得有一门好手艺,独自带着六岁的儿子过活。当初宁问许去请她的时候,一连吃了三天的闭门羹,后来另辟蹊径,见她的儿子很欢喜自己,便央着小孩帮忙。得到了说话的机会,宁问许认真的给她分析目前的现状。女子性子清冷,答应后连杯茶也没给宁问许喝,就请。着宁问许出了门。宁问许对此也不恼,毕竟日久见人心啊!忙了一天,众伙计也是累得腰酸背痛,看着众人一脸疲惫,宁问许摆摆手示意可以回去了。来到一楼点心去,发现女子仍在做着点心。面粉、水、揉面、塑形一气呵成,看得宁问许都张大了嘴。打量女子的面容,不是一眼就惊艳的美,却也是清水出芙蓉。许是自己的目光太过直接,女子停下了动作,淡淡说道:“宁东家看够了吗?”宁问许闻言满是尴尬,好半天冒出一句:“失礼了,天色已晚,你也早点回去吧!”说完拿出一旁的食盒各种拣了一些,带着食盒回家了。   次日,午时一刻,酒楼内。   一手执长鞭的女子走了进来,身着蓝色长裙,面色阴郁。莲步轻移在一楼桌边坐下。点了个糖醋鱼,扬州狮子头和一盘青菜。此时,正是日中,酒楼中不时有食客进出。楼中传来细微的说话声和碗筷相碰的声音,显得很是平静。突然,蓝衣女子一掌拍桌,大喝道:“这都是些什么饭菜?尽是骗人钱的。”眼见的小六子一见有客人发怒,立马跑过去赔笑道:“客官不要生气,有什么问题您提便是。”蓝衣女子见伙计过来了,怒意更盛。破口大骂道:“我不和你说,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见小六子犹豫,索性直接把桌子给推翻了。碗碟着地摔了个稀巴烂,一旁的客人大气不敢出。几个胆小的,更是往桌子上扔了碎银就撒腿跑,生怕连累自己。隐身于酒楼暗处的阿龙阿虎想要出去摆平,宁问许淡笑着下了楼来到女子身旁,微笑说道:“姑娘何必如此作为?有什么不满直说便是。”蓝衣女子见一身淡青锦衣的少年剑眉星目,嘴角含笑,一时间被笑容给恍了神。想起今日在家的不快,蓝衣女子狠狠说道:“你就是这酒楼里的东家?你这菜不干净,趁早关了门。”宁问许疑惑道:“不干净?我这里的食材可是层层筛选,怎会不干净?”女子阴阳怪气的说道:“是吗?我刚看见菜里有青虫,还有这鱼不新鲜。”宁问许皱着眉说道:“菜可是专门挑了细心的女子来洗,鱼更是今早才送到。各位客官,你们吃了可有这位姑娘说的这般?”一男子说道:“这两道菜我都点过,却没有姑娘说的那般啊!”其余食客亦纷纷表示菜很不错,没有问题。宁问许挑眉道:“姑娘可曾听见?还望姑娘不要找在下的麻烦。”蓝衣女子一听,找茬没成功还被揭穿,抓起凳边的软鞭就朝宁问许攻去。宁问许没来得及闪,身上挨了一鞭。掸掸身上的灰,宁问许出招自卫。哪知道女子的招式是越来越凌利,处处要他性命。宁问许变自卫为攻击,已练武有些日子的宁问许身手虽不能说上好,但却也还说的过去。眼疾手快到抓住挥向自己的鞭子,冷冷说道:“还请姑娘不要逼我。”话毕放下长鞭说道:“姑娘说菜有问题是假,存心找茬是真。我们无怨无仇,还望姑娘行个方便。”蓝衣女子娇叱道:“你凭什么说我找茬?菜有问题还不许人说不成?既是打开门做生意,摔你几只碗碟又怎么样?难不成你想杀了我?”   宁问许冷笑道:“今儿算见到什么叫无理取闹了,看姑娘打扮定是富贵人家,真不知令堂怎么□□出你这么个好女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蓝衣女子大怒道:“你敢骂我爹娘,有种再说一遍。”宁问许微笑道:“我同样的话从来不会说两遍。同样的衣裳穿在不同的人身上给人不同的感觉,同样的饭菜吃在不同的嘴里好坏不一。今儿我认栽,小六,把这位姑娘的银钱退给她!”说罢,宁问许弯腰扶起桌子,又吩咐伙计把碎了的碗碟清理干净。接过小六手里的钱,伸手递给蓝衣女子却未有丝毫动作,冷笑说道:“这点钱就够了?我要你把这酒楼给关了。”宁问许闻言冷眉说道:“我敬你是客人,处处礼让三分。姑娘竟然如此不识好歹,要想这酒楼关了,先过我这关,我倒要看看姑娘有何能耐。”一时间,空气弥漫着硝烟,两人都未有动作。众食客都惊讶的看着向来好脾气的宁问许,一场打斗在所难免。 作者有话要说:  要打架了,猜猜谁会赢?宁问许与蓝衣女子的关系又会如何发展? ☆、拳脚之间见真章 问许冷脸请客出   蓝衣女子见宁问许如此狂傲,柳眉倒竖,手中的软鞭又紧握几分。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今儿这酒楼是非关不可。”言罢用软鞭卷起邻桌上的一个酒盅就朝宁问许砸去,早有所防备的宁问许在酒盅砸来的一刹那稳稳接住了酒杯,脚步轻移轻轻放在周边的桌上。蓝衣女子见竟然让那厮躲了过去,嘲笑道:“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身手。”宁问许淡淡回道:“酒楼中来往人多,难免有个阿猫阿狗的前来闹事,我这东家不练几手还怎么做生意?”   蓝衣女子一听宁问许把她比作猫狗,怒火大增,卷起邻桌边的东西一股脑的全砸了过去。一开始宁问许还能接住碗碟,可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盘中还有菜肴,一来二去身上也溅了不少油渍。蓝衣女子见宁问许狼狈不堪,心中甚是开心,手下的动作亦快了不少。宁问许索性弃了碗碟,只去接凳子、筷子,心中暗想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刁蛮女子。最后一张凳子刚接稳放在地上,蓝衣女子竟卷了桌子扔过来,宁问许心中大惊,手却比脑子反应更快,一把重重按住蠢蠢欲动的桌子。两人僵持不下,蓝衣女子直接丢了软鞭,右手按住桌沿侧身飞踢过来。宁问许见状身子后倾,手却仍按住桌子不放。蓝衣女子甚是气恼,在家被逼婚,在外又受人欺负,心中的不满大涨。足尖轻点飞身而起,朝宁问许面门来了两连踢,宁问许抬手挡住硬生生受了两脚。俗话说狗急了还跳墙,又何况是接近暴怒的宁问许。众食客只见这宁问许面部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蓝衣女子。而后大喝一声,拳脚朝着女子左右开弓,拳风阵阵,倘不小心被打到必会受伤。见面色难看的宁问许,蓝衣女子着实又有点后悔了。自己在家受了气跑人家酒楼撒野已是无礼在先,而后得寸进尺逼得酒楼东家颜面全无,看着拳头不停袭来,女子心里也有点发怵。可这是自己挑起的事,怎么能轻易认输,只好硬着头皮接招。宁问许是越打越起劲,伸手取来若干根筷子朝蓝衣女子攻去。筷子并非全数飞去,而是有规律的扔飞出去。蓝衣女子险险躲过了这支筷子,下支筷子立马迎上。见宁问许如此这般戏弄自己,蓝衣女子恨不得一剑杀了他,刚刚的愧疚之情也全无。实在是没了力气招架,蓝衣女子干脆直直往后飞去躲避。在她身后是一根柱子,可谁的眼睛长在后面?更何况是忙着摆脱筷子的女子。眼见着最后一只筷子朝自己飞来,可是自己早已没了半分力气,飞在半空的身体亦有摇摇欲坠之姿。蓝衣女子认命般闭上眼,想着没了左眼的自己会不会很丑。可是意料中的痛感却没袭来,惊喜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在一人的怀里。不得不承认怀抱很温暖,甚至让自己有点眷恋,如果不是在那挨千刀的怀里的话。原来宁问许也被自己刚刚那般发狂给惊住了,可转头想想自己也没什么错,还帮别人教育了女儿呢!于是宁问许心安理得的看着狼狈的女子,可就在最后的时候,他发现女子好像没了力气,眼看着自己要闯祸了,飞身向前一把抓住那根筷子,后又揽住女子的腰往下降。众食客在他们打斗之前时,就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观看,毕竟宁府大公子可是平阳城百姓口中的常谈啊!要是自己亲眼看见这一幕,别人肯定羡慕死!就在众人叹息着小美人要毁容的时候,奇迹出现了,看着英雄救美的宁问许,众食客不禁都鼓起了掌。缓缓落地,可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却仍未有丝毫动作,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蓝衣女子刚才的感激烟消云散。狠狠推开放在腰间的臭手,对着一脸迷茫的宁问许,蓝衣女子轻哼一声,而后毫不留情的给了响亮的一耳光。众食客呆了,刚才的剧情不是这样的啊,宁问许傻了,好心救人还挨耳光,阿龙、阿虎哭了,东家我们对不起你啊!小六吸着冷气,看俊脸变成猪头很是不忍。时间停顿,宁问许剑眉怒起,自嘲说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众食客见此纷纷出来劝架,生怕又来一场。宁问许冷冷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重重放在蓝衣女子的手上,朝楼上喊道:“阿龙、阿虎送客!”听到呼唤,阿龙阿虎送客!”听到呼唤,阿龙阿虎从二楼飞身而下,而后飞至宁问许跟前。众食客见酒楼里有如此高手,不由暗暗钦佩起宁问许的本事,有羡慕有嫉妒。阿龙阿虎走到蓝衣女子面前,冷冷说道:“还请姑娘快些离开,不要为难我们。”蓝衣女子见越闹越大,周围甚至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心中是又羞又怒。待跨过门槛之时,蓝衣女子挑眉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宁问许不耐烦答道:“我姓衣,名边渠。”蓝衣女子轻念几声,朝宁问许说道:“姓衣的,咱们后会有期!”众食客见蓝衣女子被骗还浑然不知,都哈哈大笑。指挥着伙计将摔破的东西快快处理,宁问许这才想起脸上的伤。用袖子挡住了脸上的伤准备去楼上处理,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满脸不悦的放下袖子看看究竟是谁,却发现是做点心的女子。见她手上拿着一个用手绢包着的鸡蛋,嘴角微微抖动。本来还很感谢她送鸡蛋来,可看见她努力憋笑的脸后,宁问许无语了。干脆放下袖子笑眯眯的说道:“芳灵姐,我毁了脸你看起来很开心啊!都没看见你笑得这般灿烂。”眼见这好脾气的东家炸了毛,陈芳灵压住笑意说道:“我就是送鸡蛋给你,爱要不要!”宁问许叹气接过鸡蛋,喊来宁程上楼来帮他消肿。可蓝衣女子这巴掌是给足了劲道,一时半会实在是难消肿。皱眉取消了下午去碧玉轩的行程,吩咐宁程回府传话说酒楼开张很忙,要在此住在一两日。其实压根没那么忙,可是若要自己顶着一张猪头脸穿街走巷宁问许实在是做不到。回府之后免不了一顿骂和下人的窃窃私语,宁问许是厌极了那个蓝衣女子。此后两天,宁问许就在食为天三楼卧着,没事派宁程去看看碧玉轩的生意。但宁问许算漏了一点,自己不出门不代表没人知道脸肿了,毕竟那天那么多食客在场啊!消息传回宁府后,史若梦面无表情,沉香见此急得来回转。其实史若梦听见后心中早起了波澜,一面暗骂那人活该,一面又在想象他顶着一张猪头脸的表情,是既担忧又觉好笑。自食为天被人找茬后,大街上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好事男子认为他无端占姑娘便宜被打活该,八卦女子想到宁问许的俊脸被毁了,气得牙痒痒。更有思慕着宁问许的女子成了一个小队,发誓要逮到害宁问许毁容的女子。大街小巷中流传着一段歌谣:“食为天真热闹,姑娘找茬头一遭。东家礼让却被恼,两人对战碗碟消。英雄救美本佳话,哪知英雄成花猫。姑娘询问何许人?英雄狡黠众人笑。 ☆、丹青诚心来道歉 问许另类来原谅   自上回在食为天闹得沸沸扬扬后,蓝衣女子心里也有些歉意,毕竟人家是为了救了自己,却被自己当众打了一耳光,甚至还被当成歌谣来传唱,想必他必定是颜面扫地。邢部侍郎韦正自听到大街小巷传的歌谣后,立马断定闹事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女儿。臭骂了几句后就下令禁她的足。对于韦正的一系列作为,韦丹青并未有所怨言,乖乖待了几天便被放了出来。带上丫鬟月梅、几个家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食为天走去。今日的韦丹青一身鹅黄色撒花烟罗衫,轻施粉黛,远远看去倒也是个大家闺秀。众人一见上次找茬的女子来了,不由暗暗为宁问许担心。阿龙、阿虎很利落的将韦丹青拦在门口,一副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的模样。韦丹青自知理亏,微笑说道:“还请两位大哥唤你们东家出来,我有事找他。”阿龙阿虎听完淡淡说道:“姑娘今日来的不巧,东家有事出远门了。”明知是在搪塞自己,韦丹青倒也不气,含笑说道:“今日我并不是来找麻烦的,还请通传一下。”阿龙阿虎见上次泼辣的女子仿佛换了一个人,心下暗暗称奇,商量一会终是上楼告知了宁问许。宁问许心下思忖,最终还是下了楼。宁问许一下楼便觉一道火热的目光朝自己看,抬头看去正是上次那位找茬的女子。没了软鞭的女子,显得清丽可人。想到门□□谈很是不妥,伸手请韦丹青进了门,吩咐伙计泡了碧螺春送来。目光瞥见周围那么多双好奇的眼睛,招招手示意阿龙阿虎去做事。众人一见宁问许这般,也都暗暗咂舌回了家。食为天自从上次被闹后,重新进行了装修。楼内稍做美化,引人注目的是一副对联“笑迎真食客,痛打假君子”横批“说一不二”,看着思绪不知飘到哪儿去了的宁问许,韦丹青心里暗暗发笑。这人还真是看似稳重,实则小孩模样,不就是上回闹了他的酒楼吗?这会对联都出来了,这是杀一儆百吗?半天没听到声音,卫丹青轻咳一声,宁问许才朝她这边看去,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宁问许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边,而后自顾自的品茗,等着她的下文。白了一眼宁问许,韦丹青从嘴里吐出几个字,却声如蚊呐。宁问许清了清耳朵,不好意思的说道:“姑娘,你能不能大点声,我听着像蚊子般吵闹着实烦人。”按下要掀桌的冲动,韦丹青冲他魅惑一笑,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对不起。”这下不只宁问许听到了,整个酒楼内的人全听到了。放下手中的杯子,宁问许含笑说道:“这样才对吗,说说你哪儿错了?”韦丹青双手紧握手中的茶杯,青筋暴起,最后还是弱弱的说道:“我不该恩将仇报,你救我却遭我打。”宁问许笑容可掬的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韦丹青一听他肯原谅自己了,立马挥手让家丁把礼物送上。宁问许看着小山高的礼品,含笑说道:“姑娘太客气了,让姑娘破费了!”   见宁问许一副财迷的模样,韦丹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哪里,这是给你的补品,让你好好补补。”宁问许拍着说道:“我身体好的很,这些东西还是你自己慢慢享受吧!”见礼物被退,韦丹青喝道:“姓衣的,你不要欺人太甚!”宁问许微笑伸手示意她消消气,然后淡淡说道:“首先,我不姓衣,我姓宁!其次,这些补品我确实用不着!最后要我原谅你也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在月梅的安抚下,韦丹青皱眉:“事情还真是多!杀人放火我不干,要我嫁你不可能。说吧,什么要求?”宁问许笑道:“我可没那个“福气”娶你。你只要在我这食为天中打半个月的工,我就原谅你。”这下月梅发火了,大骂道:“要我家小姐给你做事,不可能的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宁问许被骂也午怒意,淡淡说道:“这千金大小姐给我这小酒楼是委屈了,也罢,阿龙、阿虎送客!”韦丹青贝齿紧咬,深吸几口气朝宁问许说道:“我答应你!”一见计谋得逞,宁问许含笑说道:“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性子!礼物你拿回去吧,明日卯时三刻来这,我给你分配工作!”见韦丹青气冲冲的走了,轻啜一口茶,我会给你上生动的一课,有点期待明天了呢,宁问许感叹道。   次日,卯时三刻,酒楼内。   在外等候许久的宁程仍没见到韦丹青的身影,脚下踱步来回走个不停。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对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暗叹千金小姐就是娇气,把她领到宁问许跟前。看着迷茫的韦丹青,宁问许拍掌大喝道:“迟到不说,还有辱酒楼形象,宁程,你带她清醒清醒!”被宁问许一吓,韦丹青的瞌睡虫跑了个精光,刚想破口大骂,又想到许诺之事,韦丹青还是低下了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又换上宁程给的男装,韦跑堂出现了。一脸嫌弃的看着身上的衣服,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瞧见宁问许那直视的目光,小跑着来到门前迎客。几句简单的话来回说个不停,口干舌燥还不能擅离职守,韦丹青心中是叫苦连天。“小二,这菜怎么还没上啊!我都等半天了!”一彪形大汗问道。“吵什么吵,不知道正忙着吗?等会又怎么样?”韦丹青满脸不悦的回答道。“我就这态度,爱吃不吃!”彪形大汉闻言骂道:“你这什么态度,办事慢还有理了?”眼见着彪形大汉要发怒了,宁问许忙走过来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这小子刚来的,小六,给这桌上盘红烧肉算是赔礼!”见这东家态度温和,大汉扬起的拳头放了下。,把韦丹青拉到一边,宁问许问道:“你是顾客还是他是顾客?脾气竟然比我还大,再这样就别干了。”韦丹青刚想甩手不干,可一想又中了他的计,含笑说道:“东家教训的是,小的不敢了!”忙了一天的韦丹青总算可以休息了,大口喝着水,看着餐桌上的饭菜,一大盘馒头,一盘红烧肉,一盘青菜,韦丹青提着筷子的手伸伸放放,最后还是放回原处。因是打工,这十五天韦丹青便不回韦府了,韦证也只当她是游山玩水放手不管。一天没进食,咕咕叫的肚子实在是受不了了。下楼摸到厨房却发现只剩几个冷馒头,轻叹一声,卷着馒头回了房。从没发现馒头这般好吃,一口气吃了三个,韦丹青带着圆滚滚的肚子进入了梦乡。鸡叫着实的早,揉着惺忪的睡眼起了床,擦桌子扫地,韦丹青骂起宁问许这个奸商来,一天到晚压榨她这苦命的劳动力。一连五天宁问许见她还不错,就给她调到了后厨。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韦小姐看着油腻腻的盘子犯了愁,最终还是干起了洗盘子这活。洗得慢不说,关键还不太干净,好不容易洗了三寸高的盘子将其搬走,脚一滑,手中的盘子摔了个七七八八。看着周围的洗碗工一脸嫌弃的表情,韦丹青实在受不了了,哭着跑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得知此事后,宁问许也不生气,悄悄来到韦丹青的身边。“死奸商,臭混蛋、姓宁的,我饶不了你!”韦丹青哭泣着说出这些话来。站在一边宁问许瞪大了眼,什么时候就成奸商了,看着她藕臂的手被划出一条口子,宁问许轻咳道:“骂够了吧,再不包扎就要死人了!”吓了一跳的韦丹青恶狠狠的说道:“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不理会她的话,宁问许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轻轻的包扎好后,放开了手。看着如此温柔的宁问许,韦丹青想骂出的话全忘光了。瞧见呆看自己的韦丹青,宁问许打趣道:“东家是不是很帅啊!你眼睛都看直了!”听见宁问许的调侃,韦丹青支吾说道:“衣冠禽兽罢了!有什么好看的!”看着跑远的韦丹青,宁问许笑开了花。   十五天说快也快,看着相处已有些时日的伙伴们,竟生出了不舍之意,对之前恨之入骨的宁问许也没啥意见了。宁问许从怀里掏出一钱银子递给她,含笑说道:“这是你半月来的工钱。我之所以让你替我打工是想你体验平凡人家的生活。如今,我想你定有一番感悟。”这才知晓宁问许用心的韦丹青,朝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而后浅笑对宁问许说道:“这一钱银子我会好好珍藏的。是你告诉我什么叫粗茶淡饭,是你教会什么叫生活,是你告诉我什么叫幸福。宁问许,我们是朋友吗?”宁问许闻言笑道:“少了你这么个敌人,我可开心了。以后想来体验生活,我这儿随时欢迎你。”韦丹青听后莞尔一笑,挥手告别众人,朝韦府走去。   “少爷,你真希望韦小姐再来我们这儿?”宁程问道。   “她来我自是欢迎,只不过苦了我那些个碗碟了!”宁问许淡淡笑着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管什么背景,哪种生活方式,既然来到这尘世,就要好好体验一番人生的酸甜苦辣。 ☆、江东洪灾愈严重 问许购粮惹祸端   夏日的天像个琢磨不透的小孩,前一会儿还晴空万里热得人发晕,下一刻就乌云密布,少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就下了下来。走在路上的宁问许不由暗自骂着这见鬼的天气。老天爷像是听见了他的抱怨般,一道闪电就朝宁问许边上袭来,宁问许吓得双手合十说道:“老天爷,我刚刚就是和您开个玩笑,别介意啊!”大概是宁问许的忏悔还过得去,雷电也不再捉弄他。不过这雨却是越下越大,这下苦了宁问许。出门看见艳阳高照压根就没想到会有这一遭,没伞的孩子真命苦啊,大街上也有不少和他一般的,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宁问许索性把双手护在头上,大步的朝宁府跑去。来到府前,两家丁看见宁问许这般模样,想笑又不敢笑。宁问许双袖一摆,颇有威严的看着两家丁一眼。满意的看见家丁一脸错了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往府内走去。推开房门,却难得发现史若梦不在房内,转念一想也好,不用有所顾忌了。吩咐下人准备好热水,关好门窗,全身湿透的宁问许飞快的脱下了衣服,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穿上一身锦白长衫,显得玉树临风,对着镜子臭美一番,推开门出去。细心的宁母得知他冒雨回家,立马吩咐厨房熬了一碗姜汤备下。宁问许是不挑食的,可就是受不了姜的味道,总觉得辛辣的紧。正想着如何打发宁母走,清澈的眸子左右转动,可奈何还是被宁母看了个通透。宁母坐在凳上,边喝茶边吃着点心,一副我有的是时间和你耗的模样。眸子暗了暗,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副就义的模样,惹得周围女婢轻笑。宁问许才不管那么多,咕噜咕噜一大碗喝下,可喉中辛辣的味道却久久不散去。伸手抓过桌上的点心,却见宁母变戏法似的从手中拿出几颗糖来。宁问许眼睛一亮,丢掉快下嘴的点心,伸手从宁母手里一把接过,一股脑全塞进嘴里。宁母见宁问许这孩子般的举动,不由笑道:“喝姜吃糖的习惯十年还没改,真是个小孩子心性!”宁问许闻言含笑道:“既成习惯,又怎能轻易戒去,我看这样挺好的!”宁母听完微笑伸指点了点宁问许的头,坐下来陪宁母寒暄一会,嘴里含着块桂花糕,含糊不清的说要出去了,宁母无奈的点点头,却猝不及防被塞了块糕点进嘴里,刚准备伸手作打,宁问许却早晃悠着出屋了。   拿好东西的宁问许正准备出府去。其实所拿的也并非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偶然之间得到巴掌大的玉石。本来对这东西也没多大兴趣,但在食为天听见玉石店老板郭万贯大谈特谈玉的好处,宁问许也就动了心思。打算先去找行家估摸着玉的质地,若品质上佳就用这玉给爹娘、自己、史若梦、问语做个挂件或首饰。行到花园处,看见史若梦倚栏远眺,眉头紧皱,似有心事。原本要走的脚不自觉停住了,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雨水敲打着屋檐发出好听的声音,有些还溅到了史若梦的身上,可她却毫无感觉。只见她伸手接住雨滴,一滴两滴在她掌中累积,时间一长,手中的雨水也一滴一滴落了下来。风吹动着史若梦的发丝,看着落下的雨滴不由轻叹一口气,呢喃起来。远处的宁问许见了心中是一阵发紧,她在烦恼什么呢?是不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而痛苦吧!你放心,两年之后我一定会还你自由身,让你幸福一生的,宁问许在心中说道。只是为何心中有点苦涩呢?一定是姜汤太难喝到了心头变成苦涩了,对,一定是这样。匆匆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宁问许快步出了门。   而这边,史若梦喃喃自语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呢?……”   一连几日的暴雨让多处都受了灾,所幸宁问许在几日之前就购买了大量米。看着平阳城内不断涌进的灾民,宁问许眉头紧皱。或许是城外的灾民太多,守城的官兵见了甚是害怕。几个官兵大手一挥,说道:“今日进城的就这么多,明日请早!”说完就要关闭城门。一老汉一听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我和孙子已经两日没进食了,求求你,放我们进去讨要些吃的吧!”为首的官兵拔刀而出,不屑的说道:“饿几天又不会死,快快出去,否则别怪刀剑无眼。”可怜的小老儿哪见过这阵仗,哆嗦着带了孙子出了城。宁问许见状气急,奈何又无法帮忙。   宁府,前厅内。   宁义云派家丁去买粮赈灾,可只是杯水车薪,看着外面黑压压的难民急得直打转。宁问许从宁父口中得知流汉江因大雨数天河水暴涨,淹没了周围许多村庄,而且多日来降水庄稼大量受损。洪水就是猛兽,长年征战的宁义云知道那种背井离乡的痛苦,可他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只是个平凡人,一个将军而已。早已打算购粮济民的宁问许听宁父一说,心中更加焦灼。安慰的拍着宁父肩膀,而后又会到书房思索赈灾方案。站在府中暗处的宁问语注视着宁问许的一举一动,冷笑一声出了门。酒楼内一华服男子持盏问道:“想好了?追随我的没有叛徒,只有死人。”宁问语听罢怪笑一声:“只要他消失在这个世上,我行尸走肉又有何妨。”华服男子闻言大笑一声,拍桌道:“有魄力够野心,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宁问语笑而不答,修长的手指沾酒在桌上写道:“许、死”。华服男子一愣,随即狂笑道:“情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只有权利才能给得了你想要的一切。高楼虽寒却能俯视一切,你够狠,我看好你,我会让那个人从此消失在世界上。”说完华服男子松手离开,木桌登时四分五裂。宁问语拿起酒盅一饮而尽,目光阴鸷的盯着窗外。此日一大早,宁问许便带领食为天伙计在酒楼前施粥。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百姓,宁问许深深感受到天灾的无情,不厌其烦的盛粥、拿馒头,宁问许累却心安。眼看着存粮没了,立马掏出钱来让宁程去购米。虽说洪灾发生,可米价却丝毫没涨,看着小山似的大米宁问许也只心想是众米商同他一般。朝廷里的赈灾款项拨出来的多,可一层又一层,到了百姓这里也没啥了。尹衡虽是个明君,对贪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知这毒瘤的危害。官府、宁家、再加上当地商量的富商,灾情也得到了较好的控制。一日,宁问许正在酒楼内忙活,却见一大批官兵前来。尽管对这些官兵没好感,可宁问许还是微笑问道:“官爷有何贵干?”为首的官兵将军打扮,大声说道:“宁问许何在?随我去趟衙门。”见被点名心下疑惑,却还是表明了身份。官兵二话不说便带着宁问许去了衙门,宁程立马回府告知。虽说宁义云是个赐封的王爷,走了一趟却还是没能把宁问许给救出来。知府草草定罪,惊堂木一拍,大喝道:“宁问许趁灾发财,垄断米粮,此等奸商定要好好处置,今日先收押,择日再审!”刚想说声不服,却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进了牢房。宁问许甚是气愤,心想草包官员一个,问都不问就给人关进来,干脆回家种田算了!l可气归气,宁问许细想觉得有些问题,自己明明是去做好事,却被硬生生说成发不义之财,一定是有人想陷害自己!可思前想后,也并未发现什么深仇大恨之人啊!那刘贵猪脑袋也想不出这么狠毒的招来,干脆放弃思考,坐在草席上发呆,不多时睡意袭来,闭上眼休息。平时养尊处优道宁问许到了牢房也并未有什么抱怨,这把狱卒们看傻了,有钱的少爷进来不都是嫌这嫌那吗?可这位倒好,睡着了还打着呼呢!众狱卒暗谈一声佩服,又回到了工作的地方。   香满楼内,宁问语笑着向一人敬酒。隔着屏风也看不出模样来,只听他说一句:“今日追随于我,我帮你除掉障碍之人,他日需要之时,定要全力以赴啊!”微笑着拍拍宁问语的肩膀,酒杯相碰,皆一饮而尽。 ☆、身陷囹圄无法出 百姓齐心闹公堂   宁问许发灾难财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责骂宁问许。混在人群中把消息传播出去的流氓几人,得意的做了胜利的姿势。眼见群民激愤,索性煽动众人去宁府找事。平头百姓哪知这其中利害,见有人替他们出头,一个个举着拳头来到宁府前要个说法。家丁哪见过这种阵仗,立马关了门禀告宁义云。宁义云这几日为了宁问许的事吃不下睡不着,现在又听见外面的谣言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要与众人理论。史若梦连忙喊住暴走的宁父,柔声说道:“爹且去休息,若梦去摆平外面那些人。”宁父听此盯了史若梦好一会儿,而后重重点了点头。   带领几个家丁来到府门前,就听见阵阵拍门叫嚣的声音。深吸一口气,吩咐家丁把门打开,众人一见门开了,更加气愤,齐声喊道:“交奸商,匡正义。”史若梦闻言柳眉紧皱,朗声说道:“你们都道我家相公是奸商,可他若是奸商又怎么亲自带领伙计一连好几日的施粥?难道他的钱是捡来的不成?宁府世代忠心,如今却遭此待遇,真让人寒心。”字字发自肺腑,说得闹事的百姓红了脸。可仍有人质疑道:“若宁少夫人所言属实,那为何会有如此一说?再说可是有人亲眼看见宁问许被抓进了牢里,若没犯法,抓他做甚?”史若梦见说话者语气不善,皱眉反击道:“依这位大哥所言,是断定我相公奸商无疑啰!”当真可笑,仅凭流言便来闹事,官府过问也是理所应当,到是你如此作为,不禁让我怀疑是不是另有图谋?说完还特意加重了疑问的语气。众人一听,暗想史若梦言之有理,好在大祸未曾铸成,一个个悻悻回了家。   平阳城,韦府内。   一身桃红长裙的韦丹青拉着韦父的衣袖不让他走。知晓女儿脾气,韦正哭笑不得的说道:”有什么事你且说来,多大的人怎么还撒娇?”韦丹青闻言笑开了花,谄笑道:“爹,宁府大公子宁问许入狱这事您知道吧!他是个好人,不会做出这种事的,若不是他,我和您现在还在闹着别扭呢!”韦正神情一敛,说道:“我知晓那孩子的心性,可这事牵扯太多。爹就是一个刑部侍郎,无力回天啊!”韦丹青一听觉得话有玄机,左右打量见无人问出疑惑。韦正摸着胡子轻声说出关键,罢了又从怀里掏出腰牌递给韦丹青,含笑道:“这件事我是帮不上忙了,不过这知府与我是旧交,好生照料宁问许应当是行的!”伸手接过韦正的腰牌,做好男子打扮便出了门。向知府表明来意,知府倒也不推脱做了个顺水人情。   牢房内。   睡了一觉的宁问许神采奕奕,闲着无事便打量起牢房周围来。这牢房三面都是铁打造而成,另一面墙上凿了个小正方形的孔通风透光。因为还未定罪,便与一般囚犯关押。宁问许左边是个说书的人,四十多岁,一把山羊胡子,此刻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索性无聊两人就聊起了天,这说书人并未犯罪,只是招惹了街上的流氓地痞,便被关押了起来。一听他是说书之人,宁问许便央着他说书。两人也是有缘,一拍即合。只见那说书人一蹦而起,绘声绘色说起了三国演义。神情、动作甚是认真,宁问许、连带着周围的囚犯纷纷鼓起了掌。不过多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了,狱卒打着哈欠有气无力的说道:!宁问许,有人来看你了!一听有人来看,宁问许立马跑到牢房门前,一个年轻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未曾认识这么一号人物,甚是疑惑。待走得近了,那人便轻声喊道:“姓宁的,还记不记得我?”声音听着很是熟悉,却一时半会想不起来这个人,尴尬着摇了摇头。韦丹青一听,一个板栗就朝宁问许头上轻敲去,一副笨蛋的表情。眼看着第二个板栗又要来了,宁问许大叫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韦丹青,对吧!”见这人还算上道,韦丹青浅笑道:“总算没枉费我来看你,牢房我已经打点好了,有什么需要直接和他们说就好!”宁问许闻言眼睛一亮,说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见他有事要自己帮忙,韦丹青忙问道:“什么事?我都会给你办到的。”“当真?”“当真。”宁问许微笑道:“放我出去就好。”韦丹青听罢干笑道:“这个我实在帮不了你,不过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宁问许眼边有一丝失落,却含笑说道:“和你开玩笑的,牢房里也还不错。”这话逗得两人哈哈大笑。韦丹青犹豫好久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话题跳跃之大一时让宁问许有些晕,思索一会答道:“你刁蛮任性,爱耍小脾气,还挑食。”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韦丹青,宁问许话锋一转,笑如春风道:“不过你这人知错就改,还很仗义,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听见宁问许夸自己,韦丹青眼里全是笑意,思考再三问道:“如果我早些认识你,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宁问许一见气氛不对,打马虎道:“会啊,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话说有你这样一个妹妹还挺好的。”看着眼睛湿润的韦丹青,宁问许笑道:“我可就认了你这一个妹妹,你还不乐意啊!”韦丹青强颜欢笑道:“愿意。”   几日之后,开堂会审。知府惊堂木一拍,大喊一声:“升堂。”底下的衙役便发出“威”“武”之声。因着韦丹青的叮嘱,这几日宁问许在牢里倒也滋润。此刻,正被强拉着下跪,宁问许心中是千万个不愿意,轻叹一声,不情愿的跪下了。知府义正言词的说道:“堂下之人可认罪?”宁问许大笑道:“我本无罪,何来认罪之说?”知府见宁问许如此狂妄,冷笑道:“无罪?那为何众米商说你大肆收购他们的粮食?”宁问许朗声道:“不错,我确实收购了他们的粮食,但我并未高价卖出,我并非粮商,又何来垄断一说?我买米不过是想赈灾罢了!”知府见宁问许振振有词,大骂道:“好个能言善道的商人,如此说来是本官冤枉你不成?”宁问许回道:“我只知道公道自在人心。我并未做过,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改口的。”知府气极,正准备施刑给他点教训,公堂外的百姓按耐不住了,纷纷喊道:“大人明察啊,要不是这几日宁公子施粥,我们早就饿死了。如此良善之人又怎么会是奸商啊!”另一妇人说道:“宁公子是好人,早前路过我们村前,见我们老弱妇孺很是可怜,亲自带了一帮人送米过来,大人可不要错杀好人啊!”如此一来,公堂外乱成一团,纷纷在为宁问许求情。知府见事情越来越难办,不由在心里暗骂,我一个知府能怎么样啊!要不是上头传话,我又怎么会做这个糊涂官!眼见民愤难平,知府草草退堂,将情况禀告上头,站了半天,上头一句收手吧让知府感天谢地。依样再次升堂,宣布罪证不足,无罪释放。看着公堂外百姓一双双愤怒的眼睛,知府下意识的拍了拍心脏,暗想早日辞官吧,种田也比这好,官场太黑暗了!尤其这宁府大公子临走时说的一句话:“星耀国有大人这样的好官,真是百姓之福啊!”讪笑着送走了大麻烦,知府总算松了口气。   公堂外石狮子旁,宁问语气恼的朝着石狮子揍了一拳,鲜血淋漓也毫不在意。宁问许,我倒要看看你这好运气能到何时,冷笑一声,舔舐着手上的伤口,沾了血的唇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恐怖。    ☆、问许忍痛做红娘 路遇田地偷番薯   跨过火盆,穿上宁母做的新衣裳,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坐在桌前吃了顿饭。饭后宁父把宁问许喊到书房,本以为会挨一顿骂的宁问许早做了准备,垂头听着宁父的教诲。背手站立好久,宁父开口哽咽着说道:“许儿,在牢中这些日子苦了你了。看到那么多人为你求情,爹很欣慰,你是个男子汉,做到了对爹的承诺,爹为你骄傲!”宁父一番话下来,让宁问许泪眼朦胧,忍住想哭的冲动,宁问许咧开嘴笑道:“爹,你这样我不习惯,我还是喜欢那个动不动就要揍我的爹。”宁父一听,抖着胡子骂道:“臭小子,”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吗?”伸出手来就要打宁问许,最后巴掌变成爱抚,慈爱的摸着宁问许的头。父子家常一番,看着宁父挺拔的身影越走越远,宁问许只觉他头上那一抹白发甚是碍眼。   回到房中,史若梦正坐在桌前发呆。屏退沉香,笑意吟吟的坐到她对面,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宁问许递上一杯刚倒好的茶,含笑道:“谢谢你在我危难的时候想办法帮我渡过难关。”史若梦淡淡说道:“我并未做什么事,只是你吉人自有天相罢了。”宁问许调笑道:“娘子真是谦虚,荒村的事就四人知晓,沉香宁程自是想不到这样的办法,你才女名声远播,想出这样的办法也是理所应当。”见史若梦不再回答,宁问许就当她是承认了。踌躇再三,宁问许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想宋公子啊?”史若梦闻言柳眉微皱,瞥了他一眼。宁问许以为猜中史若梦心事,安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待他日你恢复了自由身,便可去追寻自己的幸福了。”史若梦挑眉问道:“那你的幸福呢?可有着落?”宁问许嗟叹道:“曾经我是有的,可后来让她寒了心,有时我也会想,如果没有这门当户对,没有世俗的羁绊,我与她也应当会是一对恩爱夫妻。如今,如今只要能远远的看着她幸福就好。”或许被宁问许的落寞神情所吸引,史若梦痴痴的看着宁问许,叹道:“好一个她幸福就好。”宁问许沉浸在往事中,对史若梦的反常也未在意。吞了吞口水,宁问许问道:“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见这人满眼的期待,史若梦不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淡淡问道:“什么事”拽着衣袖犹豫半天,宁问许说道:“我想请你陪我出去郊游,不,准确的说是撮合两个人。”史若梦听罢叹道:“近期可能不行,庭晴要我去指导琴艺,一时半会是脱不了身的。”看着那人晶亮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史若梦继续说道:“不过既是做好事,向庭晴说明,迟几日也是无妨的。”刚说完,某人满脸的兴奋,激动地说道:“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看着如同得到糖吃般的宁问许,史若梦无奈的摇摇头,出了门。而这史若梦刚出了视线,咧着嘴笑的宁问许瞬间垮了下来,一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把玩着茶盏,揉揉隐隐作痛的胸口,宁问许轻叹一声,双目失神的看着窗外。   两日后,卯时三刻。   几日前就派宁程将信送到端柏手中,猜想两人此刻应该在路上了。今日的宁问许一身金镶边公子袍,腰着白玉带,足穿流云靴,一副贵公子打扮。史若梦一身蝶戏水仙群衫,头上戴着宁问许送的白玉簪,简单打扮却不失清雅大方。接过宁程递过的包袱,宁问许一惊,包袱装得满满当当,知道的以为他俩人郊游,不知道的以为他两人远足。摇了摇头,将那些个衣服、银票塞给宁程,见宁程双眼冒光的模样,伸出手敲他头笑骂道:“你是不是不打算我回来了?还有这钱我刚目测了一下,你可要给我好好保管。”将不相干的东西拿出,包袱瞬间小了不少,打结背在身上,很自然的伸手去牵住史若梦的手。宁府家丁见他们夫妻两人一年恩爱的模样,心里暗暗发笑.   因是步行,走了一个时辰就来到了郊外。郊外的树木繁茂,到处都有着野花野草,偶尔碰见进城的百姓,这样的情景让宁问许感觉很自由。一路小跑着,不时摘摘野花,踩踩小草,早就没了那贵公子的样,活脱脱一个玩心不减的小孩。史若梦见状轻笑,叮嘱他慢些。此间的鸟语花香真能让人忘忧,听着鸟鸣,闻着花香,喜欢的人就在身旁,大抵就是人间仙境了吧!大概是感觉到自己太忘我了,宁问许瞧见落在后面一大截的史若梦,像个犯错的小孩站在原地等着史若梦到身边来。莲步轻移,看着站在原地的宁问许傻傻的样子很是可爱,不由莞尔一笑。有了之前的教训,宁问许这下倒也不玩耍了,与史若梦肩并肩徐步谈笑。两人路过一片地,地上种着番薯,番薯的藤条长势很好,有些都长在了路边。宁问许停下不走了,史若梦刚要出声问为什么不走,宁问许笑眯眯的指着地里的番薯,又做了个挖的动作,这下史若梦知道为何停步不前了。含笑摆了摆手,哪料宁问许一把抓住史若梦的手,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带着史若梦轻手轻脚的往番薯地里去。寻了个隐秘的地方,宁问许开始挖番薯了。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根尖棍子,开始刨地,无奈刨的太慢,索性双手一丢木棍,抓住番薯藤拼命的往上拽,眼见宁问许涨红了脸,番薯藤才有微微动摇,史若梦不由暗笑。伸手示意他让开,见宁问许一脸不信的模样,史若梦干脆用事实说话。就见她双手抓住番薯藤使劲往某方向一拽,番薯出来了,一串番薯藤上挂着三四个番薯,个头还挺大,来不及惊讶,宁问许模仿她刚才的动作抓住了另一条番薯藤,我不其然,番薯轻而易举地被拽出来了。飞快地扯下番薯,用衣服前襟包好,就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两人心中暗叫不好,宁问许伸头看去发现一老汉正朝他们走来。好在另一田地里的老汉喊住了那老汉,两老汉坐在一起聊天。抓住这个时机,宁问许一把抓住史若梦的手紧紧握住,示意“突围”。两人猫着腰走了一段路,后来直接狂奔。可能是动静太大,反而惊扰了在聊天的两老汉。一老汉急忙喊道:“老张,你地里进贼了。”张老汉一听,看着正在狂奔的两人,哈哈笑道:“现在小年轻追求刺激啊!番薯值几个钱?年轻时我也和老婆子干过,这叫共患难,哈哈!”眼见没人追来,宁问许、史若梦同时松了口气。甩开紧握着的手,史若梦嗔了宁问许一眼,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同意和他一起去偷地瓜,这要是让人给逮住了,那还不羞死人啊!宁问许含笑道:“不是没事吗?地瓜偷到了,再说你不觉得刚刚很刺激吗?”史若梦细想宁问许的话觉得有些道理,逃跑的时候有一瞬间她觉得就这样牵手一直跑到天荒地老也挺好的。口上不做任何回答,史若梦丢下宁问许一个人朝前直直走去。来到莫忘亭,发现端柏季香蓝早已在这候着了。四人互相介绍了下身份,便开始坐了下来。季香蓝见宁问许衣冠不正,脸上还有着泥土,很自然的替宁问许整了整衣衫,掏出手帕替他擦了脸。待做完这一切,三人齐齐的望向她,季香蓝才知道自己干了多傻的事。宁问许一脸惊讶,满脸都是笑意,嘴角咧开了花,端柏眼神无波澜,暗道香蓝用情至深,而史若梦脸上有讶异、有哀怨,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羡慕,不过史若梦是何许人,很快就将脸上表情隐去,一脸平静的看着季香蓝。季香蓝见宁问许呆呆地看着她,朝她笑,心里有喜有怒,暗骂一声呆子,你这番作为置史小姐于何地?面色一冷,将手帕扔掉,淡淡笑道:“宁公子还真是小孩心性,日后可要多注意一些,要是让别人瞧了去,又定有一番风雨了。”她这样一说,倒也显得她刚刚的动作合情合理,只是天知道在宁问许痴痴的看着她时,她多想抛下矜持抱住他,笑骂道:“呆子,多大人了还不懂照顾自己?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吧!”可这一切从她狠心伤宁问许的时候就成为泡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愿来年物是人是,欲语笑口开 ☆、未料意外突发生 若梦腿伤肩上眠   季香蓝这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可听起来却让人很心酸。宁问许听完后干笑了两声,连忙将视线收回低下头看着衣摆。好一阵无言,最后还是端柏打破了尴尬,他笑着说道:“良辰美景,我们在此干坐岂不是辜负了?”说完目光又在三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宁问许忙接下话茬,笑呵呵道说道:“端大哥言之有理,这郊外空气倒真是新鲜的紧,鸟语花香自当是逛逛,赏心悦目啊!”言罢向史若梦、季香蓝投去询问的目光,两人未发一语,却手挽手先行出亭了,这让宁问许暗暗咂舌,端柏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去了,宁问许见状忙跟上来。因这亭中少有人来,再加上星耀国民风淳朴,有路不拾遗美名,东西放在这亭中也没什么人拿。几人份三拨,史若梦、季香兰并肩在前面走,端柏居中一人欣赏着花草,嘴角含笑。宁问许在最后徐步,脑袋微歪,手搔着头,一脸苦恼的样子的样子。待史、季两人与端柏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宁问许一口气跑到了端柏边上。想了半天,宁问许开口问道:“端大哥认为蓝儿是怎样的人?”端柏沉思片刻答道:“身处烟花之地却仍洁身自爱,此乃高洁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此乃有才之人;为爱独自承受一切,此乃痴情之人,总之,蓝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宁问许闻言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只是还有一些你不知道。”继而含笑说道:“她外冷内热,看似冷冰冰,可这只是她的保护色。初见她时,你可能会被她的冷漠所冻到,不过当你用心去了解她的时候你会发现,她偶尔也会耍小孩脾气,偶尔得理不饶人,偶尔腹黑,当她在你面前有这些表现的时候,这就证明你把她的冰山心给融化了,另外,她不爱笑,你可以多去逗逗她笑,她笑起来会让你感觉什么烦恼都忘了……时不与她,否则纵使那金枝玉叶也不及她十分之一。”端柏听罢直视宁问许,开口说道:“宁公子用情至深,端某佩服。”宁问许淡笑道:“我可不是让你来敬佩我的,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更好的去了解她,还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苦心。”端柏听罢苦笑道:“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况是一个深深爱着的人。”宁问许闻言怒骂道:“她忘不了,那你就帮她一起忘,你若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还谈甚爱她?趁早滚远点。”端柏淡笑道:“宁公子如此生气,不也是爱得深的表现吗?这么长时间,你敢说你已经真正放下了她?我看没有吧,从之前你看她的眼神就足以得知。端柏无能,哪怕不能让她心里有我,我也会想哥哥般永远照顾、保护着她。”宁问许闻此眉头微皱,淡淡道:“总有一天会的。”两人不再言语,各朝一边看去。走走逛逛,时间也不觉过去了大半,到进食时间,,宁问许笑眯眯的跑回亭中,史若梦见状无奈的笑了笑。四人选了块平坦的土地,端柏挖洞搭灶,宁问许拾柴火、串地瓜。待火生起来后,开始烤了,因为顺风,火势猛地变大,宁问许没掌握好火候,第一个烤地瓜出现了。全身黑漆漆的,活像一块大黑炭,尴尬笑了几声,作势就要把烤地瓜给扔掉。史、季两人同时开口拦住了宁问许,说道:“或许还能吃的。”宁问许停下扔的动作,忙把第二个地瓜架上,让端柏帮忙看着点火候。瞅着黑漆漆的烤地瓜,宁问许心里直打鼓,徒手掰开一看,倒也没想象得那么坏,撕下一小块放在嘴里,味道果真还不错。看着紧盯自己的史、季两人,索性分成两半,去掉最黑的部分递给两人。瞧着两人细嚼慢咽一脸享受的样,宁问许纳闷了,真有这么好吃吗?也不再多想,随端柏一起投入到烤地瓜中。见烤得差不多了,宁问许打开包裹,将之前准备的点心拿出来摆上。几盘精致的点心、加上烤地瓜,也让众人吃了七八分饱。见史若梦如此宝贝烤地瓜的模样,宁问许心中恶作剧顿生。坏心眼的捡起一小块黑炭使劲往手上蹭了蹭,而后轻手轻脚的来到史若梦身边。假装贴心的给史若梦送点心,而后趁其不注意,伸出左手往她脸上抹了一把。被占便宜的第一反应的就是要揍一顿那人,扔下烤地瓜就朝宁问许追去。跑了几圈后,宁问许喘着粗气笑着说道:“若梦还要打我吗?你已经成了一只花猫了。”说罢哈哈大笑。史若梦下意识的伸出手指往脸上碰去,一看竟真的有黑色。一脸恶狠狠的看着宁问许,恨不得将他痛揍一顿,这凶神恶煞的模样碰上花猫脸,倒显得几分滑稽与可爱。三人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开怀大笑。眼见着史若梦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宁问许谄笑道:“莫生气,我带你去附近河边洗个脸,过后保证换你个国色天香。”含笑着在前边引路,朝端柏意味深明的笑了笑。季香蓝见两人一副甜蜜模样,心下是又喜又酸涩,转头去看周围景色。待宁问许、史若梦两人走后,端柏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史若梦聊起天来。那边宁问许在前,史若梦在后,倒也不紧不慢。史若梦突然开口道:“香蓝姐姐就是你爱的人吗?是你心中一抹隐藏的伤痛对吗?”未料想会有此一问,宁问许犹豫半天说道:“对,不过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感觉到宁问许话中的悲伤,史若梦含笑道:“人人都鄙视的花花公子,其实是个痴情种。被你爱上的人真幸运。”这一番话说得宁问许俊脸微烫,调笑说道:“你别再取笑我了,你自己不也是个痴情女吗?咋们是半斤八两,一样一样的。”史若梦听后未回答,直直往前走去呢喃道:“我们当真一样吗?呵呵。”走在前面的宁问许也未发觉她的异常,突然一声娇呼,宁问许回过头来才发现史若梦不知不觉踩进了猎人挖的深坑中,连忙伸手去拉,结果却被带着一起掉了下去。掉下去的一瞬间,宁问许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以后一定要练轻功。只听见史若梦闷哼一声,紧皱着眉头。宁问许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压在史若梦身上,而且这姿势很是不雅。双手伸地借力爬了起来,扶史若梦起来却发现她有点不对劲。上下打量了一番,紧盯着她给一个回答。史若梦额头上布满细汗,轻声说道:“我的腿可能断了。”宁问许脸色一变,将她轻轻放在洞的一侧靠坐着。一脸认真的捏着史若梦的双腿,待到捏到左腿小腿处时,史若梦的身子明显抽搐了一下,脸色苍白,发出一声闷哼。见她所言不虚,宁问许心中是懊悔万分,冷静片刻心中有了主意。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剑,朝史若梦坏坏的笑着。见他如此动作,史若梦心中警铃大作,冷声说道:“你想干嘛?”宁问许痞痞的说道:“荒郊野外,少有人来的深坑,受了伤的姑娘,我还能做甚?”史若梦怒气大作,伸出右掌击出。宁问许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住,含笑道:“我和你开个玩笑,干嘛那么认真?刚刚那掌很有力,想来你身体还能抗得住。”松开握着的手,看见旁边有树枝,一个人自顾自的削起来。削得差不多后,满脸心疼的朝史若梦说道:“为了救你,我可是下血本了。多好的衣服啊,就让我轻手给毁了。”不理会史若梦的疑惑,从衣服上割下一大块来,将其又分成一条一条放在地上,让史若梦伸出受伤的左腿,将削好的树枝用布条固定在受伤的小腿上,满意的打了个蝴蝶结,叹气说道:“也不知道行不行,医书上应该不会骗人吧!   ”这时史若梦才明白他刚刚那番话,浅笑看着他。瞥见史若梦的神情,宁问许含笑道:“一直忘了正事,来,把你的手帕给我。”接过递过来的手帕,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定了定神,认真的擦着史若梦的脸。擦完后宁问许淡笑道:“当真美丽动人啊!要是光线好肯定更美。”少时,宁问许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坑是猎人用来抓野猪的,少有人至。倘若我们一直等人来救,你的腿会很危险。所以我决定自救。”眼见史若梦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宁问许假装生气道:“今日就让你看看我的厉害。”站起来观察地形,深坑有六米高,用手触摸泥土,发现土质松软,心下一喜,拿出短剑开始挖阶梯。虽说这泥土松软,可这毕竟要承载两个人,所以挖的很费力。   申时一刻,坐在一起看风景的端柏、季香蓝意识到出问题了。两人找了一个时辰,却一无所获。商议后决定回宁府报信,找人帮忙一起找。宁父得知消息后,亲自带了一批人来寻。酉时三刻,通往地面上的阶梯终于挖好。宁问许背起史若梦往上爬,看着踩一个就塌的阶梯,宁问许心中也颇紧张。好不容易背着史若梦爬了上来,宁问许放下史若梦后喘着粗气,后背湿了一片。歇息片刻,背着史若梦借着些许亮光朝前走去。一开始史若梦还和宁问许说些话,到后来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只听见轻微的呼吸声。宁问许暗笑史若梦睡功真厉害,在自己背上也能睡着。紧了紧背在身上的史若梦,宁问许嘴含笑意往前走去。 ☆、别出心裁做拐杖 手忙脚乱制新衣   顷刻远处就传来呼喊的声音,闻声走过去发现宁义云、端柏、府中一众家丁正提着灯笼四处寻找自己和史若梦。看见宁父佝偻着腰,仔细寻找的模样,宁问许心中波涛汹涌。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宁问许含笑朝宁父喊道:“爹,我在这儿!”宁父闻言身子一颤,满脸激动的朝这边看来。刚想好好教训一顿,瞧见宁问许衣衫破损、脸脏兮兮的样子,涌上嗓子的话全变了,微笑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听到动静分布在周围的人都一起赶了过来。宁程看见宁问许这般光景,大声哭喊道:“少爷是不是遇到山贼了?我真没用,都没跟在你身边好好保护你啊!”本是兄弟情深的一幕,可宁程一脸悲痛的模样让一切都变了味。侧身让开靠过来的宁程,宁问许轻声说道:“别吵了,她睡着了。”众人这才注意到史若梦在宁问许肩上睡着了,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家丁见宁问许满头大汗费力的样子,忙上前准备去搭把手。摇头制止了家丁的动作,宁问许含笑道:“爹,快些回家吧,再站下去我真快撑不住了。”宁父闻言立马带着一干人等回府。回到府中,宁问许立马派了个腿脚快的小厮去找回春堂的李大夫。闻着自己一身的汗味,美美的洗了个澡。待漱洗完毕,史若梦已醒来。刚进门就听见李大夫笑道:“多亏处理的及时,否则这腿怕是要废了。只要按时吃药换药,两月之内应当能好。不过一定要注意休息,多补补才是。”差人送走了李大夫,宁问许愧疚的说道:“要不是我出这个主意,你的腿也不会受伤,对不起。”史若梦摇头微笑道:“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这只是个意外。”看着瞬间晶亮的双眸,史若梦含笑道:“如今我也是个病人了,那病人饿了相公该怎么办?”宁问许闻言立马站起小跑着出去拿食物。   因着史若梦伤了腿,行动很是不便,宁问许索性差遣沉香照顾她的衣食起居。   次日,巳时一刻。   刚从碧玉轩出来,宁问许就拉着宁程带自己到全城最好的木匠家里。敲门应声而入,一六旬老汉正专心致志的给一张八仙桌上漆。笑着说明来意,老汉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这事交给我,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前脚刚要踏出门,就听见屋里一老妪出来骂道:“死老头子,张家的檀木桌都催半个月了,你再不做好,人家就要拆了你的招牌了。”老汉被骂谄笑着说道:“你知道我做活向来不超过十天的,这不前几天喝多了酒,把事给忘了吗?”老妪闻言怒火更盛,上前揪住老汉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一个月的时间,你硬是闲玩了大半个月,活没干到三天,你又开始喝酒,这一醉就是两天,醒醒醉醉,要不是张府管家好说话,你现在就该流落街头了。”一番数落老汉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拉着老妪的衣袖轻声说道;“有客人在呢,给我留点面子。”老妪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两人,悻悻回了屋。宁问许一个眼刀朝宁程飞过去,微笑走到老汉身边,朗声问道:“老人家如此忙碌,怕是没有时间给我做拐杖了吧?”老汉听此皱眉说道:“我说一不二,你是不信任我?”宁问许赔笑道:“这拐杖急着用,不能多耽搁,否则就失去意义了。”老汉横眉骂道:“公子怎么如此不信任我?要是三日后未做好,你就将我这招牌拆了,老汉绝无怨言。”眼见老汉动了怒,宁问许微笑道:“是晚辈失礼了,这拐杖一定要用最好的木材来做,图纸就放您那儿了,三日后我来取货,这一两银子是定金,您收下,我还有事先走了。”言毕,拱手作揖带着宁程出了门。老汉是远近驰名的木匠,今日被一小子怀疑,心中很是愤怒,就赌气把自己的名声给压上了。先前未仔细看,现下打开图纸细瞧一番,心中暗叫不好。这图案从未见过,定要费一番脑筋,嘱咐老婆子不要扰他,自己一人去房间思索去了。宁问许刚出门就含笑对宁程说道:“想来近日伙食颇好,以至于你脑子不太灵光,听闻清淡食物能明智,往后几日你就以清淡为主吧!”宁程自知理亏,讨好着点头。   这几日宁问许三天两头就拎着史若梦爱吃的糕点回家,宁母见史若梦受伤是心疼的紧,每天不停的补着,看得宁问许是暗暗咂舌。推开门进去,发现史若梦正在换衣,还来不及开口,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伴随着一声娇叱:“出去。”尴尬着退回了门外,脸却不自然的变红,脑中浮现出史若梦换衣时若隐若现的身姿,暗骂自己龌龊。掩去内心的燥热,宁问许敲门问道:“我能否进去?”屋内传来冷冷的两个字:“进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将点心放在桌上,却始终不看史若梦一眼,轻咳一声说道:“这几日腿上的伤可有好些?若有不适即刻派人唤李大夫前来。”史若梦淡淡回道:“无大碍。有事?”宁问许干笑道:“无事,顺手给你带了点点心,你好生修养。”说罢,落荒而逃。史若梦见状挑眉呢喃道:“我有如此恐怖吗?看都不看一眼。”唤来沉香,托她去打听一些事。   宁府内。   沉香神秘的将宁程拉到一边,悄悄问道:“你家少爷多高?穿衣尺寸是?”宁程起初不以为意,懒懒答道:“七尺男儿,你说有多高?”而后像被抛弃般埋怨道:“你打听少爷的穿衣尺寸做甚?你莫不是喜欢上少爷了?”见沉香不回答就当默认,激动的一把拉住她的袖子说道:“你真的喜欢上少爷了?”少爷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比我高些,比我俊俏点,比我有钱吗?你要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再说少爷都娶妻了,你就别去插一脚了。我虽然无钱无势,可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沉香,忘了少爷,好不好?我陪你一起忘,一天不够就两天,两天……“一把堵住喋喋不休的嘴,沉香淡淡道:“你也说了你家少爷有财有貌,那我为何不能喜欢他?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与他人何干?”宁程听完眼泪嗒吧嗒吧就下来了,哽咽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少爷,那我帮你。”沉香见宁程如此痴心,心中暗喜,面上却恶狠狠的说道:“谁说我喜欢姑爷了?我是帮小姐问的,快些答我。”宁程闻言擦掉眼泪,欣喜的说道:“那我还有机会啰!”见沉香面色不善,飞快的报了穿衣尺寸,刚想再和沉香说几句话,却看见沉香那坚决的背影。得知小姐要给姑爷做衣服,沉香一惊,偷笑着说道:”小姐你干脆送副字画给姑爷吧!”瞥见自家小姐那危险的眼神,沉香忙自告奋勇道:“我来教小姐。”于是出现了下面的一幕。沉香心痛的看着自家小姐的十个手指,不忍的说道:“我来做吧,你告诉我什么式样就好。”史若梦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这衣服一定要亲手做出来。”三日之期已到,来到老汉家中,老汉满脸疲惫,顶着黑眼圈说道:“喏,你要的拐杖。”接过一看和图纸一模一样,宁问许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做拐杖的钱递给老汉,而后又掏出一两银子说道:“大爷辛苦了,买些酒来放松放松。”一旁择菜的老妪连忙走过来说道:“这钱还是我来保管,等你忙完这阵再给你买酒。”老汉闻言满脸不悦的抗议道:“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不喝些酒哪有力气干活?”瞧着这两老夫妻斗嘴,宁问许含笑告辞。回到府中,笑着推开房门,朝史若梦献宝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一旁的沉香撅嘴说道:“拐杖呗,还能是什么。”不理会沉香的话语,扶起坐在床上的实若梦,细心的替她穿好鞋子,示意她来试试。按着宁问许说的用法,史若梦拄柺走了一阵,惊喜的说道:“这拐杖当真不错,既合手又很轻,使用起来丝毫不费力。”瞧见史若梦脸上的笑意,宁问许淡淡道:“你喜欢就好。”一晃三月过去,史若梦所做的衣裳已经完工。史若梦还很用心的在两只袖子上绣了“许“”梦”两字,因为用着同样的线,不仔细看是难看出来的。唤来书房的宁问许,不自然的将新衣递上,宁问许眼前一亮,笑意晏妟的说道:“给我的?”史若梦点了点头。瞧着绣工,宁问许咂嘴说道:“针法有些青涩,绣样也还凑合。”瞥见史若梦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宁问许含笑道:“既是若梦送的,再丑也要好好收藏着。”当下就褪下外袍穿了上去,对着镜子仔细瞧一番,朝史若梦臭美道:“穿上这白衫,我当真是风流倜傥,怎一个帅字了得?”引得史若梦哈哈大笑。    ☆、一语惊醒梦中人 心乱如麻忙逃避   一日,碧玉轩中。   宁程满脸笑意的看着宁问许说道:“少爷对少夫人真上心,你为她做拐杖,她为你制新衣,当真是恩爱夫妻啊!”宁问许含笑答道:“这就成恩爱夫妻了吗?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宁程纳闷道:“怎么可能?自少夫人受伤后你就鞍前马后,那日少夫人受伤回来时你可是背着她走了一路啊,你对香蓝姑娘也未曾如此上心过。”宁问许干笑道:“既是夫妻,她受伤我做些事也是应当的。”宁程听完连连摇头,一脸严肃的说道:“都说当局者迷,少爷糊涂的可不是一点啊“喜欢一个人从眼神就能看出来,平日里你看少夫人的时候,眉眼都是笑意,含情脉脉亦不为过。”宁问许闻言脸色顿变,呐呐道:“别胡说,我有事先上楼了。”房间内,宁问许关上房门,坐在凳上呢喃道:“难道我真喜欢上她了,不可能啊!”闭目回想,脑中尽是史若梦的身影,她凝神作画,周身都散发着光彩,她莞尔一笑,万物瞬间失色,她淡妆素裹,美得不可方物……脑中出现这一幕幕画面,宁问许嗟叹道:“看来我是真中了你的毒,而且无药可解。”一个上午宁问许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宁程走近时就看见这么一番景象,宁问许手撑脑袋,失神的看着屋内的摆设。喊了几声少爷还不见应答,宁程的手扬起来了,可一想到少爷上回很生气,默默又放下了。眼睛骨碌碌的转,而后眼神一亮。轻手轻脚来到宁问许身旁,手做喇叭状,深吸一口气后朝宁问许大喊道:“少爷,已经午时了!”本来宁问许心中就是万般纠结,现在又被宁程一吓,直接重心往后倾,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好半天缓过神来,揉揉摔痛的屁股,怒骂道:“这么大声做什么?魂都给你吓跑了。”见自家少爷终于有反应,宁程赔笑道:“我也是为少爷着想,饿肚子会难受的。少爷,该回府吃午饭了。”宁问许一听,摸摸空空的肚子,不时发来几声抗议。走到门口,突然间想到吃饭就意味着要和史若梦见面,停下步子不走了。微思片刻,朝宁程说道:“今天中午我们不回家,去食为天尝尝张大厨的手艺。”宁程一听自是高兴万分,乐呵呵的跟着宁问许走了。   宁府内。   正厅中一桌子摆的全是佳肴,因史若梦腿伤痊愈,所以今日府中庆祝。下厨的是宁母,哼着小曲来到前厅,却发现一桌人未曾动筷,以为都在等她,歉意的笑道:“不用等我的,你们吃的开心就成。”宁义云一脸怒气,冷冷不说话。嘴快的二夫人说道:“姐姐,大家都在等问许呢,今日若梦伤好,他这做相公的怎能缺席呢?”宁母飞快的扫了一眼桌边,暗骂道:“小王八蛋,都说今天有事必须回家,居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干笑了两声,目光扫向史若梦。史若梦眉头微皱,似有什么不悦之事。片刻后,史若梦站起朝宁父福身说道:“爹,你莫生气,相公昨日就告知我铺子近日繁忙,大概抽不开身。想必此刻他正忙着呢!”宁父闻言脸色稍缓,对史若梦微笑说道:“若梦当真懂事,比问许那个臭小子好多了,我们吃饭,别管他。”史若梦含笑坐下,一桌人动起了碗筷。食为天内,正在大快朵颐的宁问许连续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尖,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意。宁程手抓鸡腿吃得满嘴油腻腻,含糊不清的说道:“少爷,我好像有件事忘了和你说。”宁问许不耐烦的说道:“正在吃着饭呢,快说!”宁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给忘了,想不起来了。”宁问许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将一盘鸡腿移至自己面前,不去理会宁程可怜巴巴的眼神。午时三刻,两人打着饱嗝走出了食为天。   申时一刻,玉石店的伙计来请宁问许。来到温如阁,郭万贯老远就把宁问许迎进了门。宁问许一脸纳闷,郭万贯含笑问道:“问许老弟,你在哪寻得这个宝物?宁问许见他满脸兴奋,想起早前的事豁然开朗,微笑答道:“偶然之间得到,听你这么说来,这玉石应当不差。”郭万贯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吗?这和田玉甚是稀少,就连王公贵族都很少有。”宁问许淡笑道:“看来我是得了宝了。”和郭万贯客套一番,宁问许请求他帮忙把这玉石做成饰品。郭万贯闻言眼前一亮,拍着胸脯笑道:“难得老弟信任,这稀世珍玉让我开了眼,为兄定会亲自操刀,保证万无一失。”把盏畅谈,时间不觉也溜走了。回到府中,发现宁父正在门口候着他。冷哼一声,宁父把宁问许领进了书房。站在房中,宁问许低头不语。宁父连连叹气,最后开口道:“今日为若梦庆祝,你为何缺席?”宁问许答道:“近来铺子里忙,忙着就给忘了。”宁父听后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忙?忙得自己的妻子都不顾了?若梦那么好的女孩嫁给你,你应该知足才是。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宁父摔门而出,宁问许好像被人吸干了精气般,呈大字状倒在地上。躺在地上,宁问许苦笑道:“我又怎么会忘?逢场作戏,怎能深陷?忘了吧!忘了吗?忘不了了。”吃过晚饭,宁问许便像发了疯般似的练武,大汗淋漓仍毫不在意。直到精疲力尽,呆呆的站着看月亮。酝酿许久,推开了房间的门。若无其事的备衣、洗澡。洗漱完后,史若梦几次想开口和他说话,但见他一脸恹恹的神情放弃了。推门出去,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史若梦坐在凳上喃喃道:“连道别都不愿了吗?”   宁府书房内。   躺在榻上的宁问许久久合了眼却睡不着。今日宁程的一番话让自己如梦初醒,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当真糊涂,两年之约一过,自己和她就是路人了。到时候又会是谁陪在她的身边呢?一想到这些,宁问许瞬间头痛。本以为一切会按预想的发展,可如今却让自己两难。狠心把她留在身边,她会不会怨?怨自己不守诺言,出尔反尔。挥剑斩断情丝,自己心痛她会幸福。犹豫一晚,宁问许还是选择了后者。一大清早去了碧玉轩,连早饭都没吃,让宁母连骂不爱惜身子。接下来的几日中,宁问许总是变着法子少和史若梦碰面,宁父宁母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未曾细想。后来,宁问许索性让宁程回家去带几套换洗衣裳来,宁程虽有疑惑,却还是照做了。一开始在碧玉轩歇息几日,宁程也不以为意,时间长了,宁程发现上当了。第五日后,宁程拽着宁问许的袖子说道:“少爷,我已经好几天没看见我爹、老爷夫人、还有沉香了。”知道是躲不了这一次了,宁问许淡笑道:“今日回府你满意了吧,一个重色轻友的家伙。”宁程很狗腿的说道:“少爷就不想老爷、夫人,还有少夫人吗?”一开始宁问许还笑呵呵的,一提到史若梦就笑得不自然了。回到府中,宁母拉着宁问许仔细打量一番,骂道:“生意当真那么重要吗?爹娘、娘子都不要了?”瞥见史若梦那幽怨的目光,宁问许干笑了几声。房中,宁问许偷偷打量史若梦,想了好久还是憋出了一句话:“你瘦了,要多吃些。”史若梦闻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久久无语,宁问许说道:“夜了,我回书房了,你也早些歇息。”听闻他要走,史若梦问道:“你明日还会回来吗?”开门的手一僵,身子顿了顿,宁问许朗声答道:“不回来了,”而后大步走去。半夜,一个清丽的身影跃入书房中,瞧见榻上那人睡时还紧皱的眉头,不自觉的抬手抚上去,一遍又一遍,紧皱的眉头总算有所舒缓。坐在榻上,那人含泪问道:“你当真就如此不愿见我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泪水肆意的流淌,床上酣睡的人前襟湿了大半。擦干眼泪,那人眷恋的亲了一下榻上人的脸颊,而后不舍的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挖的坑,一定要努力填完。这是一种态度。? ☆、烽火四起战鼓擂 保家卫国将士泪   宁静的日子总是不长久的。早晨边关八百里加急,君临国与墨溯国联盟攻打星耀国,消息一出朝堂内炸开了锅。官员分成两派,以史纪宁义云为首的一派主战,以丞相尤仲为首的一派主张求和,霎时间两派相互挑刺、挤兑,尹衡被吵得头大。轻咳一声,坐在龙椅上,不温不火的说道:“谁要是再在这大殿内吵嚷,就回家休养。”天子威严使得百官闭住了喋喋不休的嘴,低头聆听圣意。抬眼扫去众人一副谦恭模样,尹衡嘴角暗暗上扬。直击主题,尹衡朝史纪问道:“史爱卿主战有何缘由?”史纪站出来挺身说道:“君临、墨溯两国不过弹丸之地,君临国好战,墨溯国爱财,若求和必会让他们认为星耀国怕了他们,到时愈加放肆,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唯有与之一战方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才会有所收敛。”尹衡听完点了点头,又向尤仲问道:“尤丞相又是为何?”尤仲跪在地上,满脸激动的说道:“君临国将士勇猛,个个能以一低十,墨溯国打仗时常以猛兽为开路先锋,血肉之躯怎能抵过那猛兽的撕咬啊!前些日子遭遇洪灾,国库早有所亏损,这仗一旦开打,几个月总是需要的,到时如果粮草供应不上,不打也就败了啊!”一旁的宁义云听这话一肚子火气,跳身而出说道:“尤大人也知晓君临、墨溯两国厉害,若求和最后必将威胁到星耀国的安危!大丈夫既投身军营,又怎能怕死?为国献身,死得其所。至于粮草,我相信百姓们会理解的,因为我们在为同一件事而共同努力着。”尤仲被宁义云这一冲,心生不满,鄙视的说道:“宁将军说得轻巧,可派谁领兵出征?一年多为出征,怕是这手脚都不灵活了吧!”宁义云被激,青筋暴起朝尤仲呸道:“老夫拳脚利索的很,不像某些人整天酒色,不务正事!”眼见这两人就要打起来,尹衡忙说道:“各位爱卿所说都言之有理,朕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派威勇将军出征,领兵十万,三日后出发!”宁义云闻言身躯一震,跪下叩头说道:“谢皇上器重!臣定会不辱使命!”小太监一声退朝,百官各自散去。   宁府内。   宁母看着一脸笑意的宁父,嗔道:“领兵打战还如此开心?你可要给我安全归来,你欠我的债还没还清。”宁父听罢笑意更甚,痴迷的看着宁母。探身上前,一把抓住宁母的手,憨憨的说道:“你且放宽心,只是待我回来后,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宁母疑惑的看着他,满脸不解。宁父笑眯眯的说道:“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想找回遗失的爱情。”宁母反问道:“都丢掉了还寻它做甚?这早已不是两个人的事了。”宁父闻言脸色一变,黯然道:“你说得对,找不回来了。”瞧见宁父一脸失望的表情,宁母最终还是松了口。叹气说道:“倘若你能安然归来,我会试着努力去接受你。”宁父闻言眼睛一亮,和宁问许开心时如出一辙。拍着胸脯保证道:“我一定会安全回来的。”三日已过,看着宁义云披甲上阵,宁问许无限感慨。全军历经一月到达寒门关,与守城将士简谈几句,宁义云带着军队住下。因为宁义云是主帅,一切行动听从他的指挥。首次交战探清虚实,两国共有八万兵马,铁骑猛兽气势甚是嚣张,好在只是试探,急急撤回兵马并未有多大伤亡。第二次交战宁义云精心布置,可未曾想却是输了。温驯的马儿如此近距离的见到猛兽,吓得发狂,骑兵被摔落在地,任人践踏。场面混乱,猛兽嗜血的狂鸣,吓呆了的士兵又怎是那骁勇士兵的对手,片刻之间惨叫连连,血肉横飞。眼见败局已定,立马鸣金收兵。怎料君临国太子郑贺阴险,隔着百米距离放暗箭,骑马撤回的宁义云哪知有这一遭,盔甲被射穿箭入血肉的一霎那,宁义云强忍痛楚,搭弓放箭朝敌方射去,箭直直射去,郑贺眼疾手快的飞身下马堪堪躲过了这一箭,站立在后的士兵被一剑封喉,看着摔倒的士兵郑贺暗叹宁义云是员猛将,有万夫不挡之勇。深受重伤仍死死坚持,宁义云骑马挺拔的身影让众将士动容。军中医疗简陋,失血过多的宁义云咬牙下完命令后晕了过去。   远处,一豪华营帐中。   身穿铠甲的郑贺笑着向墨溯国太子临渊敬酒。郑贺五官阴柔,笑起来常让人感觉不寒而栗。临渊身材挺拔、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是个笑面虎。酒杯相碰,郑贺感叹道:“这星耀国的主帅当真是一员猛将,可惜不能为我所用。”说罢一仰而尽。临渊含笑道:“既不能为自己所用,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消失。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郑贺大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今日他受了我一箭,想必也是重伤在身,拿下星耀国也是指日可待了。”临渊微笑道:“他日郑兄为皇,可不要忘了对我的承诺。”郑贺狂笑道:“那是自然。”寒门关主帅受伤,一连挂了十几天的免战牌。虽常有敌人来扰,可众人不做应答,敌人也只好悻悻作罢。“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这是对战争最好的写照。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自古战场只有一种法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马革裹尸也毫不犹豫,因为这就是军人。入了秋的夜晚显得有些萧瑟、冷寂。远处,几个士兵坐在一起聊着天。一圆脸士兵问道:“宁将军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天天在这窝着真没意思,上战场砍他两个敌人,死了也值得。”一年轻士兵说道:“牛哥,你是无牵无挂,所以才放得开。可我和你不一样,我上有父母,下有婚约,我不喜打仗,我只想回去过我的平凡日子。”一老兵说道:“活着才是最大的念想。打仗?谁喜欢?要不是为了妻子儿女,父母高堂,我才不愿掺和。每回背井离乡,我都会眷恋的看看故乡的一切,因为我怕我再也回不来了。”年轻士兵问道:“曹哥,你有想到万一自己不在了怎么办吗?”老兵说道:“我设想过百种可能,可最后这些都被我自己否定了。因为我要活着回来,我还要孝敬爹娘,我还要看着儿子一点点长大。”牛哥大咧咧的说道:“我没有亲人,体会不到你们的感受,但我能感受到你话中的渴望,对家的渴望。”士兵们因这一番话陷入了回忆之中,几个年轻的士兵想着想着不禁泪眼朦胧,一士兵动情的唱道:“阿爹阿娘呀,身体健康哟!可怜娇妻啊,劳烦你操劳啊,乖乖儿子呀,待爹归来啊!待我归来啊,幸福生活吧!”这一唱士兵们更是抑制不住,一个个号啕大哭起来。远处的将领瞧见,不满的说道:“大好男儿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快些擦干眼泪站岗去。”一番话说得众士兵羞愧,纷纷散去。将领来回在外面巡逻着,一切正常后靠着帐篷坐了下来,四处打量见无人注意,掏出怀中的家书,一遍遍的抚摸着。可能是太过劳累,竟在帐篷外睡着了。远处巡逻的士兵来回交替,不忍打扰休息。默默替他盖上毯子。借着月光,几滴清泪从眼角溢出,将领喃喃道:“爹,儿不孝啊,您原谅儿吧!待儿回去,为你守墓,向您请罪!” ☆、闻讯问许暗打算 字字绝情把妻休   威勇将军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中。以尤仲为首的官员好不得意,公然在朝廷上指责,吵得不可开交。眼见尹衡越来越黑的脸,两派适时的止住了嘴。尤仲满脸哀怨的向尹衡说道:“皇上,威勇将军打仗可是战无不胜的,可如今连他也受伤了,寒门关中必定人心溃散,还是早早撤兵回来议和好”。史纪闻言面色一凛,朗声回道:“尤丞相此言差矣,胜败乃兵家常事,以我对威勇将军的了解,他定是被人偷袭才受的伤。”尤仲瞥了他一眼,立马回道:“就算真如史大人所说,可这满朝文武又有谁功夫、领兵打仗比宁将军好的?要是无人去支援,时间久了,不战就败了。难道我星耀国就要因此俯首称臣?”史纪想了片刻,眼光直视尤仲,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求和与投降有何异?我星耀国人才辈出,定会找到合适的人选。”尤仲蔑笑一声,淡淡问道:“那要是找不到呢?”史纪闻言朝正中跪下,向尹衡说道:“寻不到良才,我愿领兵出征。虽无盖世武功,但愿与星耀共存亡。”这几句话说得尹衡大为感动,快步来到史纪面前将他扶起,满脸笑意的看着史纪激动的说道:“有史爱卿这等忠臣,天必佑我星耀!”良久,尹衡端坐于龙椅上,神情冷静的说道:“发榜寻良才,三日后再议此事。”宁母听到宁父受伤后,拿着牌的手僵住了。呆愣了半晌,丢下牌后飞快的往宁府赶。宁问许听到消息后,笑着向客人介绍的嘴角不自然了,匆匆交代了几句,立马就往宁府赶。待回到府中,宁母目光涣散,拉着宁问许的手问道:“你爹不会有事的,对吧!”瞧见娘的激动,宁问许拉着宁母坐下,笑眯眯的说道:“爹可是常胜将军,皮糙肉厚的很,肯定没事的。”宁母被逗乐,捶着宁问许骂道:“有这么说自己爹的吗?越来越不像话了。”宁问许懒懒的答道:“像画?像画早挂墙上了。”嘴皮子伶俐逗得宁母哈哈大笑,心情也好了不少。拜别宁母,宁问许来到书房。几秒之前还笑眯眯的眼立马变成了冷静,思索着如何解决。宁程急急忙忙的冲进书房,喘气说道:“外面发了皇榜,朝廷要寻良才支援了老爷他们。”宁问许闻言动作一愣,心下有了计算。   自从上回发现自己对史若梦的感情后,宁问许就刻意的疏远。如今两人正处于微妙的尴尬境地。推门进入房中,史若梦呆呆的看着一副画像发呆,听见响声,立马收起了画卷。把史若梦的动作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可曾想家?”史若梦微笑答道:“起初是想的,后来习惯后就好了。”宁问许哦了一声后不再说话。瞧见宁问许眉间的忧虑,史若梦柔声道:“爹吉人自有天相,你无须太过担心。”大概是她的体贴触到宁问许心中的伤痛,宁问许剑眉微皱,放在背后的手不禁握成了拳头。定下心神后,宁问许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们只是逢场作戏。”说罢神色平静的看了史若梦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饭桌上一行人未曾动过碗筷,唯有宁二夫人一人吃得不亦乐乎。瞥见宁问许一脸平静的看着自己的娘,宁问语使劲使眼色,奈何是竹篮打水。大抵是察觉到了餐桌上的异常,宁二夫人掏出手帕擦了擦油腻的嘴角,而后干笑着说道:“姐姐,问许你们多少吃点儿,老爷出事了咱们可不能垮了。”话糙理不糙,尽管食之无味,桌上几人还是碰了碰碗筷。饭毕,宁问许出了趟门,回来后手里拎着酒。草草洗了个澡后就去了书房,拿出笔墨后却迟迟下不了手。踌躇再三,硬着头皮写下了休书二字,就再也下不了手。气恼的将纸揉成纸团,朝房门扔去。往复几次,宁问许索性就丢了笔,笑着笑着笑出了泪。大步走去拿起准备好的酒,狂饮几口,或许是酒太辛辣,咳嗽几声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拭去泪水借着酒劲洋洋洒洒写下休书,爱怜的抚着休书,低声呢喃。最终放下手中的休书,抱着一团酒不停的喝。本就是酒量不佳之人,此刻又毫无顾忌的借酒浇愁,终是醉倒了,摇摇晃晃的走到榻上,皱眉说着梦话。   次日,清晨。   扶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唤宁程打来冷水。肌肤接触冷水的一霎那,宁问许整个人都清醒了。换上一身新装扮,推开了房门。见到往前厅走去的史若梦,出声唤住了她。两人来到房中,宁问许淡淡道:“可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史若梦点了点头。宁问许含笑说道:“我们以两年为期,人前夫妻,人后各行其是。如今两年之期已到,我很感谢你的合作。我说过要放你自由,现在你自由了。”史若梦闻言眉头微皱,面无表情的说道:“放我自由?是要休了我吗?”宁问许微笑道:“当然是这样,我说到做到。这两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妹妹,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这是休书,祝你和宋长安恩爱到老。”说完就递去休书,含笑走了出去。史若梦听到约定的时候,心中隐隐就有了预感。接过休书的一刹那,心中又气又怒。她好想狠狠给那人一个巴掌,破口大骂道:“一封休书就行了吗?那失去的心要怎么找回?离开的爱人要怎么挽回?没了心的人还要怎么去爱人?宁问许,你这个混蛋,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偶尔的恶作剧,喜欢你在我受伤时的坚定细心,喜欢你的痴情,喜欢你的善良。”一股脑的话在瞥见宁问许含笑的嘴角时,硬生生压了下去。忍住要汹涌而出的泪,打开休书,上面写道:“史府千金史若梦贤良淑德、恪守妇道,是贤妻也。然本人忙于商贾,冷落于她。思量再三,休书一封。从今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看见信中的内容后,泪水终是像泄了堤的闸门,放肆的流淌。久候在外的沉香发现异常,推门进去就看见这一幕:“史若梦哭得梨花带雨,手中紧握休书,身子不住的颤抖。”一把抢过史若梦手中的信,冷笑一声说道:“小姐,我们走,是那姓宁的没福气,莫要为这种人伤心。”飞快的收拾好包袱,带着史若梦出了宁府。途中碰见宁程,瞧见沉香气势汹汹、史若梦脸上带着泪痕,宁程不由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皱眉问道:“你们这是为何?难不成少爷少夫人闹别扭,少夫人气得要回娘家?”沉香听完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宁家我们高攀不起,速速让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一头雾水的宁程哪里肯依,执拗的说道:“不说清楚我绝不让路。”沉香听罢火气更甚,笑眯眯的说道:“你要理由是吧!你过来我讲给你听。”待宁程走得近了,沉香扬起拳头就是一阵痛打,嘴里叫嚷着:“要理由,这就是理由,你家少爷休我家小姐的时候给过理由吗?要你多管闲事,多管闲事,有问题找宁问许去。”史若梦见宁程被打得鼻青脸肿,叹气拉住沉香离开。浑身是伤的宁程半天才爬起来,仰天说道:“这叫什么事啊?少爷休了少夫人?他不是很爱少夫人的吗?他是不是疯了?”推开书房的门,宁问许正在看书,瞧见鼻青脸肿的宁程,含笑道:“你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宁程听完跳起来说道:“哪有,让沉香打的,她下手一点也不含糊。她说你休了少夫人,你不会真休了吧?”宁问许听此点点头,淡淡道:“怎么不可能?休了就是休了。”宁程见他毫不在乎的样子,怒骂道:“你有病啊,喜欢还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宁问许闻言紧咬下唇,片刻后开口道:“谁说我喜欢她了?就算喜欢,那也是以前。现在没感觉了,还在一起做甚?”宁程听毕拳头紧握,冷冷说道:“我一直以为少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没想到你却如此冷情,我鄙视你!”说罢狠狠瞪了一眼宁问许,苦着跑了出去。含笑的嘴角僵住了,宁问许苦笑道:“不是所有喜欢的都能在一起,如今,这样是最好的结局!” ☆、揭皇榜替父出征 归娘家心绪烦乱   稳稳心神,换上一副和煦的笑脸,宁问许出了府。来到皇榜张贴之处,瞧见有官兵把守,毫不犹豫的将皇榜撕了下来,动作那叫一个流畅。官兵等候许久见有人来揭皇榜心里自然高兴,可看见是宁问许眉毛瞬间垮了下来。为首的官兵着急的说道:“宁公子,这皇榜可不是随便揭的,你快些将它放回去,我们就当没看见。”宁问许闻言心中很是感动,面上严肃的说道:“我当然知道皇榜不能乱揭。你看我可是像在开玩笑?”为首的官兵看了片刻,微笑道:“宁公子心系父亲安危是个孝子,只是这领兵打仗没你想得简单。”宁问许挺直腰板,一脸认真的说道:“我知晓,你就带我去面见圣上吧,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官兵没了辙,只好答应他,一路上苦苦相劝,可惜宁问许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得到通传,宁问许阔步朝殿中走去,见到尹衡施礼叩拜,满朝文武见是宁问许,不由哈哈大笑。更有甚者讥讽道:“若宁公子能领兵打仗,那星耀国人人皆可。”尹衡瞧着底下毫不收敛的大臣们,眸中寒光一次比一次深。宁问许听到嘲笑后,义正言词的反击道:“我确实是平凡人一个,可我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那你们呢,只知道谈论风花雪月,隔岸观火。难道星耀国的栋梁都是朽木不可雕吗?总说这不行那不行,你们有几个人做到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这一番话说得百官低下了头,唏嘘之声也未曾听见了。瞥见百官的神情,尹衡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个个为官几十载,今日却让一个后生教育了,还无法辩驳,众位是不是该好好反思了?   群臣闻言头埋得更低,殿中一片寂静。少倾,史纪出来说道:“圣上说得是。宁问许今日敢揭皇榜,不说别的,至少他勇气可嘉,”百官纷纷附和。史纪又微笑道:“皇上,臣有一建议,老臣希望皇上批准宁问许的请求。”尹衡挑眉,反问道:“有何缘由??”史纪含笑道:“宁问许此举定是担心他父亲的安危,这与我国倡导的孝风相合,该准;其次,寒门关粮草所剩无几,他可去押运粮草;第三,也是最紧要的一点,军中不可一日无帅,由他挂帅军心可稳,上阵父子兵会激起将士的士气,这样一来,成功指日可待。”宁问许见泰山替自己说话,又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额头冷汗直冒。暗想要是史纪知道自己休了史若梦,他恐怕会气得拿刀砍了自己吧,想着竟出了神。尹衡连唤三声,还未听到宁问许应答,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站在百官中的宁问语见状忙站出来道:“圣上息怒,大哥是因为太开心了才忘了规矩。”一把拽住宁问许的衣襟,扑面而来的压迫感让他回了神。立即接上宁问许的话茬朝尹衡赔罪。尹衡淡淡扫了宁问许一眼,摆手示意无事。刚准备宣布退朝,话还没出口就闭住了嘴。宁问语跪在地上开口道:“家父受伤,臣却什么都不能做,我是个不孝子,微臣恳请皇上让我和兄长一同去寒门关,让我去看看父亲的伤势。”说罢还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满脸愧疚的低下了头。尹衡眸子转了转,含笑朗声道:“难得忠义王有你们两个好儿子,朕定准你们。”而后走到殿中央上方,淡淡说道:“因忠义王遇困,朕特派宁问许、宁问语兄弟二人支援。封宁问许为先锋将军,到营中暂时接替元帅职位,宁问语为督粮官,前去送粮草支援。即日启程,望能旗开得胜,扬我国威。”两人跪谢圣恩,百官齐呼圣上英明。殿外宁问许、宁问语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走在后面的宁问语露出阴狠的笑,眸中满是鄙视。看见宁问许回头,又忙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走上前去和其交谈。   那边沉香领着心力交瘁的史若梦回了史府。小厮见状立马回府通报,史母出门迎接,瞧见史若梦红肿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微笑着带史若梦回了房。看见史若梦一脸失魂落魄的表情,史母旁敲侧击道:“和问许吵架了?”史若梦摇了摇头。史母仍不死心的问道:“那他喜欢上别的女子了?冷落了你?”史若梦闻言闭眼摇了摇头。瞅着史若梦一副爱搭不理的神情,史母彻底放弃了,拉过旁边的沉香细细询问了起来。沉香一肚子火,添油加醋的说道:“小姐贤良淑德,偏偏那宁问许不长眼。他竟然,竟然……”这一句话吊足了史母胃口,史母怒骂道:“竟然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沉香看了一眼史若梦,带着哭腔道:“他竟然休了小姐,枉费小姐对他痴心一片。”说罢哭了起来。史母闻言满脸震惊,瞧着史若梦神情料想必定动了真情。拉着史若梦的手劝慰道:“别伤心,娘会给你主持公道的。”史若梦听罢再也抑制不住,抱着史母哭了起来。上朝归来的史纪听说女儿回来了,笑眯眯的就往史若梦房间去。推开门顿时傻眼了,屋□□三人,两人哭得梨花带雨,一人安慰着可眼角也有些湿润。护女心切的史纪来气了,大声说道:“是谁欺负了我的女儿?老夫定要打得他满地开花。”史若梦听见史纪声音,连忙拭泪抬头说道:“爹,没人欺负女儿,女儿只是思家心切。”见史父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史母赶忙偷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史纪见状咂了咂嘴,含笑道:“想家就在家多住些时日,你今日舟车劳顿定是乏了,好好歇息一会。”话毕带着史母、沉香出了门。   问清事情原委,史纪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愤愤说道:“我说今日那小子怎么不敢正眼瞧我,敢情是做了亏心事。亏我还在殿上替他说话,这混小子真是欠揍,连我的女儿都敢休。”史母拦住摩拳擦掌的史父,皱眉说道:“你别惹事了,让女儿好好静静,待缓过这一阵就好了。”史父闻言一脸无奈,最后气冲冲的走了。晚膳史母准备得极为丰盛,一大家子围在桌前倒也幸福,如果忽略史若梦眉间解不去的忧愁和强装的笑意的话。史言北不明真相,笑嘻嘻的朝史若梦问道:“妹夫去哪了?你回娘家他做丈夫的怎么也不陪陪?改天见到他定要好好说教。”史若梦淡淡答道:“他最近很忙,抽不了身。”史言北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含笑问道:“妹夫做生意当真是一把好手,你改天问问他能不能指教我一二?”接二连三的谈论宁问许,史若梦一听见心就一颤,现下紧咬下唇不出声。史父见状一阵咳嗽,朝史言北骂道:“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这才刚回来就问长问短,不能消停会啊!”史言北满脸无辜的说道:“是您夸他会做生意,要我找时间向他学学的啊,再说妹夫又不是外人,我这不是拉家常吗?”听见妹夫两字,史若梦手中的筷子应声落地,匆忙找了个借口,慌慌张张走了。史言北一脸疑惑的说道:“这就不吃了,胃口太小了,我吃!”史父、史母闻言同时送给他一个白眼,停下筷子回房了,临走前史父含笑说道:“言北既然如此爱吃,今日的饭菜可要全部吃完!否则家法伺候!”史言北一听,皱眉看着一桌的酒菜,眼含热泪的吃着。因今日接连几次听到宁问许,史若梦心中满是酸涩。她恨自己为何动了情,恨自己当初为何立了契约,更恨那人如此绝情,扰乱了她心中的一池春水后,又将她狠狠抛弃。脑中浮现一幕幕画面,最后带着泪水而眠。接连几日,史若梦偶尔吃上几口,总推说没胃口,气得史父差点要上门拿刀砍了宁问许。整日把自己关在闺房,史若梦只想让自己的心静一静,好不容易将脑中挥之不去的模样暂时忘记,女婢们刻意压低的声音再一次让她声泪俱下。那人带兵出征了,难道这是他刻意休自己的理由?不让自己牵挂着他?抚着画中人的脸庞,史若梦呐呐道:“不管怎么样,我是落进你的温柔陷阱中,再也出不来了。” ☆、四面楚歌一小胜 单骑而行为爱狂   挂念宁父伤势,再加上是支援,一行人日夜兼程,在第二十八日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寒门关。到达时已是夜幕,一万人马立刻就陷入了包围圈。瞧见不远处挂的“耀”字旗,宁问许大声说道:”各位不要冲动,我们是援军,不要伤了和气。”一个相貌粗狂、虎背熊腰的将领闻言举了火把走上前来,激动的说道:“问许、问语你们俩怎么来了?你们是皇上派来的援军?”火把在微风的吹拂下跳跃着,宁问许下马作揖道:”王叔叔,正是小侄,你们受苦了。”王山一听,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受苦的,行军打仗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倒是你兄弟二人让我刮目相看。”早就听到动静的宁父挣扎着起身,怎奈伤势太重无法起身。闲谈几句后,兄弟两人就随王山进了主帅帐篷,甫一进帐宁问许就呆站好久,宁父试着起身一次又一次,伤口裂了鲜血沾到衣上也浑然不知。宁问许跑着上前将宁父扶了起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抬眼看着两人,宁父骂道:“真是胡闹,军营也是你们来的地方吗?快些回去。”宁问许含笑道:“回不去了,我们还要和你并肩作战呢!”宁父闻言气甚,咳嗽不止,好一阵才缓了过来。火冒三丈的说道:“混账,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们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两只手帮着宁父顺气,宁问许苦笑道:“您能听我说完吗?”掏出圣旨给宁父看,宁父看罢笑骂道:“你做主帅?别丢了宁家的脸知道吗?有什么战略决策一定要同我和你王叔商量,不可肆意行事。问语从旁帮衬着,你稳重。”说完就拿出帅印,一脸郑重的说道:“接过帅印,这全军上下的命运就交托在你的手中了,一定要找出条光明之路。”   宁问许朗声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接过帅印,嘱咐宁父好生休养后,宁问许来到了自己的帐篷中。找到王山细致了解目前的局势后,开始思考对策。铁骑不宜久行,因为他们身上装备太重,猛兽无法消灭就只好将它们困死,约莫二更后,宁问许带着笑意上了床。连日来的路程连骑马而行的宁问许都吃不消,更何况是靠双脚的士兵。下令休整一天,白日里宁问许四处走走观察地形,晚上就一个人在帐篷里想计谋。军队里因为来了一位新主帅而开心,多日来的憋屈让他们愤愤。本来期盼着新主帅带着自己痛痛快快打一场,可这新主帅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咂舌。一连三天,连叫阵都未曾有过,平日里只是保持着操练,夜晚巡逻,这让众官兵是大失所望。到了第四天,这位年轻主帅总算有动静。宁问许嘴上挂着淡淡的笑,漫不经心的说道:“众将士近些时日以来总期盼着痛快杀敌,今日就带你们打个漂亮仗。”众将士一听有仗可打,兴奋的齐声交好。挥手示意安静,宁问许含笑道:“我有几件事要宣布。接下来点到名字的就跟随百夫长做事,未点到的,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安排好后,宁问许带着人马来到了黄泉林。林子之所以名字起得如此瘆人,是因为在这儿牺牲的士兵数不胜数,一旦到了这片林子,通常是九死一生。吩咐士兵挖一尺余的坑,在里面灌上火油,又吩咐细细掩好。准备好一切后,宁问许笑眯眯的说道:“今夜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酉时一刻,全军吃饱喝足,一柱香后一队身着夜行衣的士兵潜伏在草丛里。远处传来一声鸟啼,然后一曲悠扬、哀怨的曲子便从远处飘了出来,好长时间背井离乡的士兵那禁得起如此凄婉的曲子,一个个愣在了原地,原本扬起的武器也垂了下来。宁问许所派士兵之所毫无知觉,是因为他们在临走前在双耳塞了棉花,此刻看着君临、墨溯两国的神情不禁有些奇怪,好在领头的头脑清醒,朝着众士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十几人的小队,人数虽少,却也是精挑细选的,手脚快的士兵速速寻到了粮草所在之地,浇上火油,又掏出火折子一扔,一场熊熊大火便燃烧了起来。沉浸在思乡情绪的两国士兵哪有所防备,有的甚至连痛都来不及喊就被抹了脖子。循声而出的郑贺瞧见这幕场景,扬手就给了身边的将领一个重重的耳光,阴狠的说道;“既然是废物,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将领还未跪地求饶就被郑贺身边的士兵拖了出去,一剑封侯,染红了锦白色帐篷。瞥见仍在发愣的士兵,毫不犹豫的拔出长刀,一刀直刺心口,大概是场面太血腥,众士兵终于回过了神。郑贺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冷漠的说道:“我不养废物,再大意这两个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今夜,你们要么胜,要么亡。”带血的刀的寒光映射到郑贺脸上,阴冷残暴的神情令人发抖。士兵闻言纷纷拿起刀剑与入侵者抗衡,十几人的小队怎敌得过几万人马,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领头的立马拉响了信号,顷刻间,几万人马气势汹汹的将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刀剑相低,狭路相逢勇者胜,体力充足的星耀国士兵像是打了鸡血,手中的长矛不停挥动,所幸星耀国士兵头上都戴了红色布条,看起来敌我相当分明。一个时辰,君临、墨溯两国的兵马被消灭了大半,郑贺气急败坏的看着指挥中的宁问许,在下属的劝说下狼狈逃去,剩下的人马随后断敌。走在前面的士兵很快就到了黄泉林,少顷就进入了包围圈。潜伏在此的弓箭手朝着埋火油的地方放火箭,仓皇逃亡的士兵顿时就傻了眼,拼命往外冲却被这凶猛的火给燎到,胆大的官兵往外是冲出去了,不过却是满地打滚的在包围圈外嗷嗷直叫,众士兵慌了手脚,一时间你推我,我挤你,趁着这个时机,立马换上一匹新弓箭手,包围圈内   俨然成了肉靶子,一时间惨叫连连。郑贺下马躲在士兵身后,虽然狼狈却也未受伤。看着越来越密的剑,索性命令几人将他团团围住,护送他出去。开路的士兵被烧得体无完肤却仍忍痛将他送出了包围圈。一身黄色铠甲尤其显眼,潜伏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个重要人物,二话不说放箭射去,霎时间郑贺的胸口、胳膊、大腿插满了箭,却仍不肯倒地,郑贺用尽全身力气灌入刀中支撑自己,而后指着宁问许的方向哈哈大笑发狂的喊道:“星耀国是君临国的囊中之物,谁也改变不了,哈哈哈!”这笑声在黑夜里让人毛骨悚然,宁问许剑眉微皱,搭弓射去,直中心口,郑贺轰然倒地,眼睛仍死死瞪着,嘴角挂着蔑视的笑。一见主帅死去,包围圈内的士兵慌了神,一个个挣扎着逃跑。瞧见起势欲追的士兵,宁问许出声说道:“穷寇莫追,打扫战场吧!”一夜激战众士兵身上多多少少都挂了彩,可一个个都显得神采奕奕。吩咐回驻地休息,留少许人侦察。入了夜的士兵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个都在谈论刚刚的那场激战,夸宁问许料事如神,乃神人也。今夜的宁问许也失眠了,平生头一次看见那么多人倒地死亡,第一次射箭杀人,第一次领病打仗,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起身合衣在营帐外溜达,却听见远处几个营帐里传来议论的声音。思索片刻,宁问许朗声道:“夜了,还是尽快休息,莫要再窃窃私语。”此话一出,谈话声立刻没了,只传来打呼噜的声音。宁问许听后无奈一笑,踱着步子回帐中去了。从地图下抽出一张画卷,画中女子美若天仙。就只听见宁问许喃喃道:“我是不是很棒?都打胜仗了呢!”而后久久无语。   次日,清晨。   自知道那人领兵出征后,史若梦恍然明白了。爱一个人是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只要自己心甘情愿就行。看着突然胃口大开的史若梦,史纪开心的笑了。急急忙忙上了早朝,回来后就看见妻子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心下大吓。接过史母手中的书信通读一遍后,安慰史母道:“既然她放不下,就由她去吧!或许还能解开她的心结。”史母闻言扑到史父怀里,号啕大哭起来。这边,史若梦一身紫衣,头戴白玉簪,身下骑着马飞速驶去。背着个小巧的包袱,史若梦暗暗道:“我不信你会如此绝情,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风尘仆仆佳人来 手足背叛入险境   因着大伤君临、墨溯两国元气,这一月以来倒也相安无事。闲暇时候练练武,研读兵书,偶尔和士兵们闲谈一二,军中一派欢乐景象。而君临、墨溯国营帐那儿,却是另一种光景。接信匆匆赶回的临渊满脸悲痛的朝着棺木中的郑贺苦喊道:“郑兄,你怎能失信于我呢?我只是走了几日而已,却没想回来时已是天人永隔。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的。”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角还泛着泪光。君临国将士听了个个拳头紧握,眸中带着血腥之气。为首的将领扶住摇摇欲坠的临渊,声音嘶哑的说道:“难得临渊皇子与我国太子交往甚厚,太子九泉之下也会感动的。你放心,待我护送太子回国后,必会让我国国君派兵前来,灭了星耀,杀光他们的国人为太子报仇。”稳住身形的临渊闻言冷声道:“我在这等你,我们一起灭了星耀,告慰郑兄在天之灵。”   君临国距寒门关相距遥远,虽时值深秋,可时间耽搁长了还是不利于归去,君临国将士索性即刻启程,个个身穿黑服,神情冷漠,手中的刀剑不时发出寒光。哭着送走郑贺后,临渊立即回了帐篷。身边的侍从不解的问道:“皇子为何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落泪?”临渊闻言笑眯眯的说道:“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我这是逢场作戏罢了。你跟我这么久,还是没读懂我。”侍从一听紧张的说道:“属下愚笨,请皇子恕罪。”临渊含笑走过去整了整侍从的盔甲,而后出其不意的拔出剑,架在侍从脖子上,冷冷说道:“我不需要蠢才,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将剑放回原处,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侍从一见临渊走了,身子抖个不停,直直跪在地上半天,好半天压下心中的恐惧,步履蹒跚的退了出去。边塞之地少有人烟,史若梦一路上快马飞驰,一月来基本是风餐露宿,吃野果喝河水。第三十日早晨,天微微亮史若梦便出发了,待赶到营地时,已接近日中。尽管试想过两人相见会有千百种情景,可接下来的一幕却是硬生生伤害了她。在营帐外踱步的宁问许看见史若梦时,有一会恍神,定睛细瞧果真是她时,那一刻心内百感交集。黑着脸走了过去,一脸不悦的说道:“你来干嘛?这是军营,不是郊游的地方。”目光在史若梦身上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她好像消瘦了不少?史若梦丹唇轻启:“我来找你,你欠我一个解释。”宁问许闻言眉头紧皱,不耐烦的说道:“什么解释?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解释。”史若梦紧咬下唇,深吸一口气道:“你休了我难道不该给个解释吗?我这七出之条犯了哪一条?”宁问许听罢嘴角含笑,淡淡道:“七出之条你一条没犯,我们之间一直只是契约关系,可能之前我的有些举动让你误会了,”停下话头,淡淡扫了一眼史若梦,继续说道:“我对你,不过是名义上的关心与爱护,我从未喜欢过你。”看着强忍泪水的史若梦,又看着凑上来的好事士兵,宁问许冷冷说道:“闲着没事做是吧!两个时辰马步,现在开始!”瞥见面如寒冰的宁问许,士兵们一个个小声抱怨着跑去扎马步。扫了一眼周围,淡淡说道:“你要的解释我给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史若梦含笑说道:“谢谢你的解释,不过我还是不能走。”宁问许闻言怒气更甚,骂道:“你不走留在这儿干什么?军营不养闲人。”刻薄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戳史若梦的心窝。努力扬起头带着灿烂的笑,史若梦淡淡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自幼饱读诗书,深知这个道理。如今我想像木兰将军般英勇杀敌,巾帼从来不输须眉。”宁问许闻言火冒三丈,冷声说道:“军营不收女子,你快些回去,莫让你爹担心。”史若梦浅笑道:“军营没有这个规定,女子入军只是在星耀国史上未曾出现罢了。”两人互不相让,僵持半晌,闻讯而来的宁问许淡笑道:“哥哥嫂子这是吵架了吗?可不要伤了和气。”两人扫了宁问语一眼,默不作声。尴尬一笑说道:“我来出个主意可好?嫂子留在军营做军师,这样一来既不会有生命忧,又如了嫂子愿,当木兰将军。”宁问许思索片刻,叹气道:“就依你说的办吧!”军中营帐多是几人合住一间,因史若梦是女子,故单独给她备了一间帐篷,席间吃饭,气氛甚是怪异。洗去了一身的劳累,史若梦躺在床上叹气道:“等你打了胜仗,我也该离开了。”主帅帐篷里,宁问许直直的看着画中女子:笑骂道:“你怎么如此傻啊,下辈子遇见我一定要趁早躲开。”十日后,君临国赠兵五万,派来了修罗将军飞剑。之所以称为修罗将军,是因为此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身经百战,次次至敌人于死地,他所打的战场就如同从地狱来的修罗,尸横遍地,惨不忍睹。君临国此次派了这员猛将,肯定是下定决心要与星耀死磕到底。免战牌挂了些许时日,敌人来势汹汹的叫阵让人心烦。索性撤了免战牌,派士兵侦查敌情,宁问许和宁父、史若梦等人商量对策。当史若梦出现在主帅营帐的时候,宁义云甚是讶异。他自伤愈后就操练兵马,在外住了一些日子所以没看见史若梦。此刻,宁父激动的说道:“若梦怎么来军营了?你娘身体可还好?”此话一出,宁问许一脸尴尬,等待着接下来的暴风骤雨。未料史若梦浅笑道:“爹,你且放宽心,娘十分康健,是若梦胡闹偷偷溜出来看军营是什么样子。”宁父一听哈哈大笑道:“没想到若梦竟有此一面,当真让爹刮目相看。你自幼熟读兵书,赶紧来帮我们想想对策。”话毕摊开地图去,几人专心的研究、讨论,片刻后,敲定了对策。先使用欲擒故纵的方法让敌人轻敌、伪装成战败、人心涣散的模样,再将敌人诱至寒门关的一处险峰仙人愁,利用天险优势,将敌人赶上险峰,上设弓箭手埋伏,下设步兵拦住去路,前后夹击必胜无疑。经宁父考虑,由宁问许兄弟二人打头阵,他在险峰上指挥。   次日清晨。   击鼓三鸣,两队人马杀将到一起,有了上回一战的宁问许早对其有所防备,只是这修罗将军称号当真不是白来的,他率领的士兵个个勇猛,喜杀戮,打起来星耀国的士兵显得很吃力。干脆将计就计,宁问许带头逃跑,君临国士兵见此不由哈哈大笑,一个个扬着武器朝前面追去。道了伏击圈,宁问许便准备率军躲藏伺机帮忙。骑在马上的宁问语笑意晏晏,一脸神秘的说道:“大哥,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命令队伍按计划行事,两人驱马来到一偏僻处,宁问语收起了笑容,冷冷说道:“大哥真是愚蠢啊,如此轻信我的话,真是太天真了。”宁问许不解的问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不是有事要同我说吗?”宁问语蔑笑一声,冷酷的说道:“我是有事要和你说,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奠日。”伸手取来挂在马上的剑,双脚一跃就朝宁问许刺去,宁问许躲了过去剑却划破了盔甲。宁问许这时才明白一切,冷声说道:“我一直当你是好兄弟,为何要这样做?”宁问语嘲笑道:“兄弟?在那老头子眼里大概只有你这个不成器的大儿子吧!你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我想要的只能靠我自己去争。废话少说,黄泉路上再慢慢想吧!”说罢就提起剑刺了过去,招式阴狠、招招要人性命,功夫显然在宁问许之上。缠斗片刻,宁问许体力不支,手上受了一剑,鲜血淋漓。看着流血不止的胳膊,宁问许嘲笑道:“弟弟果真深藏不露,等这一刻大概很久了吧!”说罢就提剑攻去,宁问语轻而易举的避开了,侧身给了他一剑直中心口,伸手拔出刺在身上的剑,冷冷笑道:“好剑法,哥哥甘拜下风。”   趁着宁问语愣神的一刹那,飞快上马逃去。险险避过敌军,抓住最后一丝知觉,用尽全身力气抱住马身,任由马肆意的跑,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宁问许晕了过去。 ☆、被救遭霸气表白 闻旧事不胜唏嘘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宁问许只觉胸口疼的紧,口干舌燥。勉力起身探看周围不自觉的吓了一跳,偌大的宫殿足以显示出主人的尊贵,殿内摆设尽是些奇珍异宝,自己所躺的床是皇子公主才有的装饰。好在四处观察发现未落入敌人之手,心下暗暗松了口气。摸索半天来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下,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在前面引路,年纪虽小却也有一种慑人的气场。在其后的女子身穿橙色长裙,眉目张扬,五官完美的结合,姿色不输史若梦。这下宁问许知道自己在哪了,咳着将喉中的水全数吐了出来。橙衣女子快步上前,嗔骂道:“既然醒了为何不招呼外面的人?万一伤口裂了怎么办?”几句话说得宁问许俊脸泛红,尴尬开口道:“是你救的我?这是哪儿?你又是谁?”橙衣女子闻言笑道:“口齿清晰,思维敏捷,看来没摔傻。”不理会宁问许的疑惑,径自说道:“这儿是傲霜国,我是这的公主。救你也是机缘巧合,那日游玩归家,途中看见一人身穿铠甲,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你身旁那匹马倒是护主,看见我们发狂的嘶吼,不过它挺通人性,瞧见我们没伤害你的意思,乖乖退到一边。我瞅着你长得还挺俊,挺合我眼缘的,就将你救了回来。”宁问许听罢干笑道:“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啊,无论如何,感谢你救了我。”橙衣女子含笑道:“我姓上官,名凌风,你喊我凌风就成。”宁问许微笑回道:“好的,凌风姑娘。”上官凌风闻言眉头微皱,骂道:“什么姑娘不姑娘的,直接喊我名就好。”这霸气的喊话让宁问许一愣,而后笑着点了点头。门再次被打开,一身着龙袍的女子约莫三十六七岁,面上神情难以琢磨。抬眼看见宁问许后冷冷问道:“他是谁?你怎么能让陌生男子进入你的房间?”上官凌风笑着走到女子身边撒娇道:“他是我归家时救的……”身着龙袍的女子冷酷道:“既是不认识的,那就杀了,否则会坏了你的名声。”这下上官凌风急了,哭着道:“要是你杀了他,女儿也不活了。女儿对他一见钟情,今生非他不嫁……”龙袍女子叹气道:“这天下男儿多是薄情之人,你又为何执迷不悟呢?罢了,随你吧!”说罢冷冷扫了宁问许一眼,淡淡说道:“我只有这一个女儿,负了她,就拿命来偿。”宁问许闻言一脸尴尬,只好低下了头,龙袍女子扫了上官凌风一眼,冷脸走了出去。好半晌,宁问许才反应过来,干笑道:“你刚刚的戏演得十分逼真,差点都把我给感动了!”上官凌风闻言挑眉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喜欢你,不管你的过去里有谁的存在,未来你的生活里一定有我。”宁问许苦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早已心有所属,有些事强求不得……”   上官凌风听罢含笑道:“我知晓,你梦中喊着若梦二字不下百遍,我想她对你应该很重要吧!”这句话说得宁问许脸又青又红,支吾半天答道:“对,她于我很重要。”上官凌风调笑道:“我就喜欢痴情的人,不管她对你有多重要,我会让你慢慢爱上我。”说罢留给宁问许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后起身离去。宁问许听罢眉微皱,上床歇息。   星耀国那边两军对战,打得是如火如荼,一切都按计划有序的进行着,最后敌军战败,灰溜溜的鸣金收兵,挂出免战牌。军队汇合之后,史若梦就一直寻找一个身影。还未来得及问话,宁问语哭着跪在地上说道:“爹,嫂子,问语无能啊,之前哥说和我有事相商,我便随他去了。哪知半路上遇上了敌军,大哥为了护我身受重伤,他把追兵引开后,我就再没看见他了。”史若梦闻言失神的走了出去,嘴里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没走几步就口吐鲜血晕了过去。找来军医,所幸只是焦虑过度,急火攻心。宁父看着躺在榻上的史若梦道:“真是个傻孩子,那混小子都休了你,你还如此关心他。他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待爹寻回了他,爹给你主持公道。”简单叮嘱几句后,宁父出了史若梦的帐篷,找来几百个身手敏捷的士兵吩咐寻找宁问许,一连找了两天,才发现点蛛丝马迹。回来报告的士兵说在一处草丛发现血迹,后来就消失了,可能被人救了,宁父忙将这个好消息说与史若梦听,苍白的脸色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傲霜国公主殿内。   这几日和上官凌风相处,宁问许发现她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只不过有些固执。比起对上官凌风的兴趣,宁问许对那日身着龙袍的女子尤为好奇。趁着上官凌风不在,宁问许和殿外的守卫聊起了天。傲霜国男女平等,凭实力说话,男女均可入朝为官,和宁问许聊天的便是位女守卫。女守卫身材高挑,有着英气的眉毛,手下功夫丝毫不比男守卫差。这不,一听宁问许打听他们女皇,眸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下一刻手中的刀拔鞘而出,牢牢的架在宁问许的脖子上。眼中出现一瞬间的讶异,下一刻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表情,嘴角带着和煦的笑道:“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对你们的女皇有些好奇。”女守卫见状红了脸,收起刀后反变得羞羞答答。抓住时机,宁问许含笑问道:“姑娘能否告知一二?”女守卫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当今圣上名叫上官霓,因傲霜国民风开放,故先皇一视同仁。先皇共有三子一女,因圣上天子聪颖,先皇便把皇位传给了她,她三位兄长苦苦相逼,到最后手足相残,甚是可怜。就在圣上身心俱疲的时候,遇见了他――左相傅天华,在他的协助下,傲霜国开始恢复到之前的盛世。左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奇门八卦,模样又很俊俏,圣上对他颇有好感。后来他们生下了公主,可惜好景不长,就在圣上出宫祈福的几天里,左相发动了兵变,当圣上再回到宫里时傅天华正坐在龙椅上等待着她。她满脸悲痛的质问道:“为了这个皇位你就选择背叛我?这皇位究竟有什么好的,我最亲的人为了它对我痛下杀手,我最爱的人为了它对我机关算尽,呵呵!”左相本来就是个狼子野心之人,他冷冷说道:“我爱的人根本不是你,我辛苦替你打点江山这么多年,你也待够了,退位让贤吧!”圣上听了这番话后狂笑,面色冷酷的说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傅天华,我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暗卫何在?”圣上话刚说完,几十名暗卫从天而降,片刻就将傅天华制住。圣上面无表情的坐上龙椅,摊开册子上的名字漫不经心的念了出去,每念到一人,那人就被当庭斩杀。胆小的大臣吓得跪地求饶,圣上笑眯眯的道:“做了错事就该付出代价,求饶罪加一等,满门抄斩。”处理完背叛的大臣后,圣上来到傅天华跟前,二话不说就伸手取来暗卫手中的剑,冷冷说道:“我说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现在我亲手送你这个负心汉上黄泉。”动作迅速,一剑贯穿心中。之后没事人似的说道:“既然狼子野心,就用他的尸体喂他的同伴吧!”后来圣上就变了一个人,冷酷无情,背叛她的人通常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过圣上很疼爱公主,所以那日她要杀了你很正常。”听完女守卫的讲述,宁问许心生敬佩之情。身在皇家注定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可上官霓也有着女儿情怀,也想寻得一良人陪她指点江山,只不过造化弄人,她的美梦破空了,而这破碎的代价是差点拱手送出了皇位。所以她后来冷酷无情,只有喜怒无常、手段凌厉的人才能久坐江山。而且从这几日来看,在她的打理之下,傲霜国丝毫不比星耀、墨溯等国差。女子个个善骑射,有着一身好武艺,男子更是不用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她这女皇比任何人都要当得成功。感慨良久后,宁问许突然想到了自身的处境,自己突然消失那边应该急疯了吧,那个笑容灿烂、美丽从容的女子怕是寝食难安吧!如此一想,宁问许恍然大悟,那日衣衫前襟上的是她的泪水,想着想着也就释然了。朝着星耀国军营的方向,宁问许灿烂一笑。史若梦,此次若能归去,我不会再逃避了,我要抓紧你的手,再怎么样也不会松开了。    ☆、遭逼婚宁死不从 里应外合获全胜   伤愈之后,宁问许就尽量疏远上官凌风,依那姑娘的性子若是让她误会了可不得了。偏生这上官凌风好像猜透了他的心思,整日缠着自己陪她观赏游玩,美其名曰是培养感情,弄得宁问许是哭笑不得。一日,一身骑服的上官凌风递给宁问许一套宝蓝骑装。一脸无奈的穿上骑服,宁问许还没来得及开口,上官凌风就拽着他跑了出去。来到食养马的地方,上官凌风轻而易举的就选出两匹良马,含笑对宁问许道:“今日风和日丽,是个打猎的好日子,可千万不要错过。”   两人跃身上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皇家狩猎场,上官凌风随手唤来几个侍卫,便准备进林。宁问许淡笑道:“我这伤还没好几日,你便带我来狩猎,万一碰上个猛兽什么的,那就是我成猎物了。”上官凌风闻言含笑道:“有我在那猛兽伤不了你,万一你受伤了,那也没什么大碍。”宁问许听罢苦笑道:“你这留我的法子还真是独特,改日我也要试试。”被宁问许说中心事,上官凌风看着他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就是希望你能留下来,别再回星耀国去。挽留自己所爱的人有错吗?”   一听上官凌风又提到这个敏感话题,宁问许干笑一声策马先行进了林子,上官凌风见状紧随其后。行了一段路,上官凌风竟然把身旁的侍卫给支走了。宁问许见此含笑问道:”你就不怕我是星耀国的奸细?如此大意,倘若此时我要杀你又该如何?”上官凌风撇嘴道:“我才不信我会看走眼。要真是如此,死在你手里我也愿意。”这话说得真挚自然,弄得宁问许不知如何接下去,干脆转移视线缓解气氛。上官凌风见状,贝齿轻咬,瞥见远处草丛中有一物来回移动,搭弓射箭毫不含糊的射了出去。耳边传来一阵风声时,宁问许发现上官凌风已策马往草丛中去。策马跟上她的步伐,却看见上官凌风跃身下马,跑到草丛中捡起刚刚的猎物,满脸的喜悦与自豪,瞧见宁问许看自己的表情,上官凌风俏笑道:“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二?”宁问许自是点头答应。午时一刻,宁问许满载而归,笑眯眯的看着上官凌风。上官凌风魅惑一笑,招来侍卫抬上猎物,宁问许一看顿时傻了,猎物足有自己两倍之多,不由敬佩道:“傲霜国女子当真厉害,巾帼不让须眉,实在佩服的紧!”命令侍卫将猎物抬回,自己则和宁问许并肩同行。行至半路,上官凌风突然开口道:“对于喜欢的人问许是选择主动追求还是远远的观望呢?”宁问许听罢轻叹一口气道:“以前我总是选择后者,觉得只要喜欢的人幸福就好。可后来才明白,这种爱太懦弱。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会不会成功呢?爱一个人有几百种方式,但有生之年能遇到一个相互喜欢的那比什么都重要。因为,两个人同时幸福着。”   来到皇宫内,和探望女儿未成的上官霓撞了个正着,上官霓冷脸驱走了宫女、侍卫,三人来到殿内,气氛一时间有些紧张。上官霓冷冷开口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娶风儿?”宁问许闻言连忙解释道:“您别误会,我和公主没什么的。”上官霓听罢冷笑道:“你倒是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你住在她寝宫这么久,又与她几乎同进同出,一句没事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宁问许搔头思索片刻道:“您说得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确实于理不合,我如今伤已好,也是该走的时候了。”上官霓欺身上前,嘲笑道:“走?你要往哪儿走?你毁了风儿名声,就想一走了之?不可能。”宁问许大概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淡淡道:“那您认为我该怎么办?娶她吗?不可能。”这话说得斩钉截铁,听得上官凌风心里酸涩,抬眼扫了宁问许,复而低下头不再言语。   上官霓闻言火冒三丈,一字一句的说道:“娶风儿难不成还委屈了你?要不是她痴心不改,我又怎会轻易放过你?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宁问许闻言眉头紧皱,冷冷道:“我不会娶她的,要么杀了我,要我放我归去。”上官霓闻言眸中杀机顿生,冷冷道:“想死是吗?我成全你。”说罢就抬掌朝宁问许劈去,宁问许闭上了眼不挣扎,任凭掌劈来。上官凌风见此立马跑到宁问许前面,双手死死护住不肯让步。上官霓收回了掌,气道:“好,好,连你也要不停我的话了,是吗?”上官凌风听罢跪着说道:“娘,女儿喜欢他,所以不能让他死。如果非要死一个人的话,那您杀了我吧!”说罢,两行清泪缓缓流出。久未等到想象中的痛,宁问许睁眼才发现上官凌风在为他求情,心中更是愧疚。上官霓冷笑道:“你既然如此维护他,那就别认我这个娘了。”说罢,甩袖气冲冲的走了。宁问许扶起呆立在地的上官凌风,苦笑道:“为什么要为了我与你娘翻脸?那太不值当。”上官凌风淡淡答道:“一边是最亲的人,一边是最爱的人,我不想他们任何一人受伤。”   亥时一刻,上官霓书房内。   坐在龙椅上的女人仍在批改着奏章,只是她看上去满脸疲倦。“扣扣”几声,上官霓不耐烦的回道:“不是说了吗?别来烦朕。”门外静立片刻,一女子答道:“娘,是风儿来看你了。”等候许久却仍未有人应答,上官凌风推门而入,轻手轻脚来到上官霓身边。上官霓仍在批改奏章,未曾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上官凌风莞尔笑道:“娘,您累了吧,喝杯参茶提提神。”上官霓闻言笔一顿,淡淡道:“不需要。”泪水在眼中打转,上官凌风努力摆了个笑脸,手一直保持着奉茶的姿势不变。一刻钟后,上官霓叹气看了眼上官凌风,放下手中的笔,接过递来的参茶。轻啜一声说道:“茶我已经喝了,你回去吧!”上官凌风满脸开心的问道:“娘这是原谅我了吗,不再生我气了?”上官霓淡淡说道:“女大不由娘,我怎会生你的气呢?”感觉到娘气还没消,上官凌风一脸的不安难过。想了片刻,起身跪在书房下方,认真的说道:“娘,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可我不想用这种方法让他留在我身边。傲霜国女子敢爱敢恨,我会试着用我的真心去打动他。如果他还是不愿停留,那我也曾尽力用心的去爱过一个人,无悔了。”上官霓听罢叹气道:“傻孩子,快起来,你既这样娘不为难他就是。”上官凌风听后含笑跑到上官霓身边,撒娇道:“娘,我想求你一件事。”上官霓听罢失笑道:“你不后悔?我答应你便是。”   次日,卯时一刻。   宁问许身穿黑色铠甲,上官凌风也收去了平常装扮,换上将军服。跟在身后的还有五千士兵。骑在马上的宁问许朝城门方向喊道:“谢谢女皇支援,问许代表星耀国百姓感谢您,保重!”说完调转马身向前驶去。上官凌风留恋的看了一眼皇宫所在的方向,心一狠甩鞭离去。待赶到星耀国营地时,两军早已在厮杀。宁问许索性带兵投入阵营中,与宁父的军队来了个里应外合、久久支撑的星耀国将士一见救兵来了,个个士气大振,手下的力气也顿时增了不少。君临、墨溯两国哪知会有此巨变,本以为胜券在握,却突然冒出一支骁勇善战的军队,硬生生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打乱。宁问语一见宁问许还活着,顿时失了神。君临国的士兵趁机偷袭,却被宁问许一剑穿心。待血溅一脸时,宁问语才醒过神来。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为什么帮我?我死了不是更好吗?”宁问许提剑挡住敌军的攻击,冷冷道:“先国事,后家仇,这是宁家世世代代的规矩。”一个时辰后,场上只剩下了星耀国和傲霜国军队。星耀国将士齐声高呼:“胜了,胜了,我们胜了。”场面甚是浩大,配上这血流成河的战场,一时间就像黑暗被驱走了,黎明来了,世界安宁了。 ☆、不告而别去浪迹 俊秀公子乐相随   两军很快汇合,待聚到一起时,史若梦发现满脸血迹的宁问许正凝神注视着她,欲开口询问时,瞥见他身边的女子正笑意晏晏的看着他,轻咬下唇,将满肚子的疑问压下。宁父瞧见突然出现的宁问许喜上眉梢,笑呵呵的拍着宁问许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有事,这次你干的不错!”说完用探视的目光朝着宁问许身旁的女子看去。上官凌风倒是落落大方,微笑拱手道:“我乃傲霜国公主上官凌风,此次特来相助。至于我和他,我们是恋人关系。”言毕就挽住宁问许的手。连忙撇开在一起的手,无奈越挣越紧,宁问许尴尬的笑了一声,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宁父见状眉头紧皱,一脸你小子可以啊的表情,玩味的朝着宁问许说道:“是这样啊,真不错!”一时间,在场之人心思各异。因着大败敌军,所以可即刻班师回朝。全军赶回营地,宁父精神抖擞的道:“今晚摆庆功宴,犒劳众位英勇将士!都要好好享受啊,明早拔营回朝。”   此话一出,底下瞬间沸腾了,立马跑去准备美酒佳肴。定昏时分借着满天星光,众人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宁父表率说了几句后,底下的兵也都活泼开了,一个个你敬我,我敬你,喝高了的就肆意歌唱,场面有些混乱却很温馨热闹。此刻,宁问许因为解开心结很开心,不由自主的多喝了几杯,微红的脸迷蒙的眼表明他已醉无疑。费力半天跑到宁问语的身边,笑意晏晏的拍着宁问语的肩膀说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话毕就带着摇摇晃晃的步伐一个人径自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宁问语听罢放下酒杯,跟随在他身后。当宁问许打着酒嗝找半天也没找到宁问语时,一个人呐呐道:“咦,我看见他过来了啊,不应该啊!”看着欲趴在地上找寻的宁问许,宁问语适时开了口,淡淡道:“哥,我就在你后面。”宁问许闻言一愣,哈哈大笑道:“我逗你的,你这么大个人我会看不见?不过你好像长高了不少。”说罢就往前面走去,拍了拍大树的躯干,然后就靠着大树说起话来。宁问许微笑道:“从小你就比我懂事,我挨得打是数不胜数。记得有一年冬天,王员外的儿子嫌你太柔弱,就变着法子欺负你。他趁你没留神时把你推下府中的湖里,你在湖中挣扎了半天,可我也不会游泳,我就一脚把他给踢下湖里,然后大声呼喊。那王松恶人先告状,说我们兄弟使计害她,结果爹就罚我跪了一宿。若不是你和爹求情,我大概就冻死了。”宁问许闻言身躯一震,紧握双拳不言语。宁问许轻抚树说道:“我从来没想过和你争什么,也不知道你竟然如此恨我。那日你剑下处处要我性命,我才知道什么叫心痛。如果你要这宁府的一切,我可以拱手让你。我会另起门户,过着平淡的生活,爹年纪大了,手不了这些打击……”说着宁问许就靠着大树睡着了,站在身后的宁问许泪流满面,呢喃道:“你就是个傻子,大笨蛋,我是回不了头了,宁府你照顾着我放心。”酒尽人散后,史若梦回到了帐篷。草草收拾了行装,拎起包裹就准备走。思虑再三,提笔留信道:“你既归来,吾亦离去。自此一别,相逢无期。”快速走出帐篷,牵出自己的马后,策马离开。   次日清晨。   大树下的宁问许是被喊醒的,揉揉惺忪的睡眼,发现身上盖着宁问语的披风。宁父一把拽起宁问许,激动的说道:“问语、若梦两人不见了。”宁问许拍开宁父的手,苦笑道:“大清早的就寻我开心,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宁父气极,把两封信同时塞到他手上,宁问许皱眉道:“怎么会这样?他们去哪了?”不等宁父回答,径直往史若梦的帐篷内跑去,里面空无一人。大脑快速运转后,宁问许跑去对宁父道:“问语可能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若梦大概是为了躲我才走吧!”宁父闻言火冒三丈,骂道:“这小子究竟干什么事了?竟然留信说‘无论生死,切勿追究。’”宁问许努力安抚着宁父,冷静道:“爹先行回去复命,我要去找他们两人。”话毕,一个黑衣人就将暗器飞来,宁父稳稳接住,展开暗器上的信条一阅,两行清泪顿时流了下来。信条上写“树林边,宁问语尸体。”待一行人急急忙忙赶过去后,就见到躺在地上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宁问语。宁问语费力睁眼含笑道:“他们还真是好心,还能让我死前见你们一面。”说罢咳血不止。宁问许流泪道:“不许胡说,哥带你回家。”飞快点了宁问语的穴位。宁问语摇头道:“我做了错事是罪有应得,你们不要再去追究一切。”而后拉着宁义云的手问道:“爹一直都是爱问语的,对吗?”宁父闻言泣不成声,抚着宁问语的脸颊道:“爹很爱很爱你,你是爹的好儿子。”宁问语笑着流出了泪,喃喃道:“我错的太离谱了,有机会爹告老还乡,不要再问朝廷之事,颐养天年好不好?”宁父抽泣道:“爹答应你,不再问朝廷之事。”宁问语含笑点了点头,紧紧的闭上了眼。宁父含笑着背起宁问语,呢喃道:“爹背你回家,就像你儿时那般。”一行人兵分两路,宁父微笑朝宁问许说道:“你放心去寻若梦,问语不会怪你的。爹失了个好儿子,不能再失去个好儿媳了。”宁问许闻言保证道:“我一定会将她寻回的,你放心。”   某日,风和日丽,一衣冠华丽的男子约莫十七八岁岁年纪,丰神俊秀气度不凡。此刻却做着与形象不符的事情,大咧咧的说道:“我是那吃饭不给钱的人吗?今日出门急,确实忘带了。”摊主冷笑道:“你是哪种人俺是不知,不过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没钱就留这儿吧!”男子急了,跳脚恶狠狠的说道:“好说你非不听,非要动粗是吧!”说罢扬起了拳头,摊主见状蔑笑一声,露出手上的肌肉,冷冷道:“你是我这第一个吃霸王餐的人,也是第一个要跟俺比划的人,真是有意思!”男子见状谄笑道:“都是误会,和大哥开个玩笑,千万别动粗啊!”说罢眼珠忽溜溜的转。坐在一旁的史若梦实在受不了了,淡淡道:“他的饭钱我来付。”男子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笑眯眯的跑到史若梦桌前。这一看立马傻了,张大了嘴巴半天不说话。史若梦见状眉头轻皱,冷冷道:“你便是这般感谢别人的吗?”男子立马回了神,赔了句不是后回到自己桌上。饭毕史若梦付了钱便要走,男子眼见的拦住去路,拱手含笑道:“姑娘替我付了饭钱,那我便追随姑娘了!”史若梦淡淡道:“不必,我习惯独来独往。”男子不死心的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是要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吗?”史若梦闻言无奈的说道:“随你,是生是死我不会过问。”男子闻言笑容可掬,立马替史若梦牵马,奈何马半天不肯走,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那边上官凌风陪宁问许找史若梦,一点线索都没有。上官凌风不解的问道:“她既走了,定是不想你寻,你又何苦如此?”宁问许微笑答道:“她躲我,我就一直找,总有一天会寻到的。倒是凌风,你何苦如此?”上官凌风含笑道:“因为我爱上了个痴情的傻子,只好陪他一起傻啰!”    ☆、快马疾驰仍难逃 宁父一路送儿归   话说宁问语自听到宁问许醉酒后的话心中是悔恨莫及,但却早已陷入皇权斗争中,强打精神跌跌撞撞走进了帐篷中,心中是久久难以平复。瞥见挂着帐中的剑,一把拿过准备自刎,剑刃划破颈部皮肤的瞬间,他才猛然醒悟。逃,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等躲过皇权斗争,等二皇子失势,他或许还能和家人团聚,一点点去弥补自己的过错。草草留了一句话,拣几件便装,趁夜色尚黑去马厩牵了自己的战马。今夜的马儿似乎通了人性,一声嘶鸣也未曾发出,宁问语抬手摸了摸马的鬃毛,翻身上马,今夜的月亮真圆啊,这样的月亮还能看几回?挺身四处扫视一下军营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宁父的帐篷处,轻叹一声,双腿微夹马肚,头也不回的离开。因是逃亡,宁问语更加知晓时间的重要性,一离开军队管辖范围后,立刻挥鞭疾驰。一连跑了几十里路,马儿也渐渐吃不消了,愈来愈慢的速度提醒着主人它的劳累。宁问语的手顿住了,对着马耳轻轻说道:“今夜我逃亡,怕甚是难为你了,也罢,看马兄心情吧!”马儿听后发狂的嘶吼几声,撒开蹄子拼命的跑起来,一人一马在林中不停的穿梭,马儿终究是因为力竭,仰天长嘶一声后倒地不起。坐于马上的宁问语被硬生生摔了下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个鲤鱼打滚站了起来,走到倒地不起的战马身边,宁问语轻抚了马的头,谓叹道:“悔之晚矣,累了你啊,多谢!”目光直视着战马片刻,捡起掉落在旁的包袱,寻了条小径走去。此时,天已微亮,东方已露出鱼肚白,行至一偏僻处,淡笑着停下脚步。“鸟起着,伏也,众位怕是久候在下多时了吧?”宁问语朗声道。话一说完,一黑衣人从远处树上一跃而下,手中的刀寒光乍现,“确实候你多时了,今日就烦请阁下让我和兄弟完成任务,好去逍遥快活,”黑衣人话毕手一挥,七八个黑衣人瞬间将宁问语团团围住。   “是二皇子派你们来的吧,果不其然,弃子,废之。”宁问语说完就将手中的剑从剑鞘拔了出来。众黑衣人见状忙冲了上来开打。纵使这宁问语有个行军打仗的爹,然而这一番交战下来却是立马落了下风。彻夜未眠身体早已疲惫,刀剑相撞的瞬间,就一个念头,活下去。因这宁问语硬撑,众黑衣人一时半会也伤他不得,打得愈久众黑衣人愈急,招数变化愈来愈快,招招致命。宁问语一不留神,腰上便捱了一黑衣人一刀,鲜血顿时便流了下来,忍住疼痛飞速点住穴位,不料想又遭一黑衣人偷袭,背部被砍一刀,双腿顿时跪了下去,草草翻身躲过迎面而来的刀阵,用长剑支撑自己站住,宁问语双目猩红,冷笑道:“阎王要人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既然要死,我也断不能丢了宁府的硬气。”说完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朝一黑衣人直直刺去,一时大意的黑衣人怎料想会有此招,生生接了这一剑后才后知后觉,旁边的黑衣人见状立马挥刀向宁问语砍去,宁问语又再次身中数刀,身子摇摇欲坠,一黑衣人准备送他上路,被刺伤的黑衣人忙制止道:“他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我们留他一口气去见他家人最后一面。”众黑衣人听后赞同的点了点头,却听身后“轰咚”一声,转身去看,原来是所杀之人已力竭倒地。众黑衣人相互配合,很快将他送至距军队较近的一树林边,后又用暗器告知,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自得知宁问语死讯后,宁父仿佛一夜苍老了十岁。下令全军拔营回朝后,便踏上了带宁问语回家的路。“语儿,你可还记得,你十二岁那年一举通过乡试,高兴得跑回家和爹说,爹却因为皇命在身,草草敷衍了几句就领兵出征,爹知道,你当时非常失望,但你知道吗?到驻地后爹好几日难睡安稳,梦中都是你眼含泪水的样子,爹一直以你为傲,以前是忙,没时间和你说这些,你长大后,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宁父对着棺木中的宁问语含笑说道,说着说着,满脸泪痕的喃喃自语道:“是爹不好,爹以前一直忽略了你的感受,要是早点说清,我也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也不至于失了你这个儿子啊!”说到动情处竟捶胸顿足,难以自释。一旁的副将见了,忙拉住宁义云的动作,安慰道:“义云,这不是你的错,若不是身不由己,又怎会抛下妻、子不顾呢?莫太伤心,问语贤侄在天上见了你这般,定会心痛的。”说完唤来几个小兵扶宁义云休息。长途跋涉,宁问语的尸体也禁不起如此耽搁,众人也都理解宁将军痛失爱子的心情,日夜赶路却也半句牢骚没发。   一行人齐心协力,终于在第二十天后来到了平阳城,宁父见回了家,领头走在前面,边走边朝棺木方向看去喊道:“问语,回家了,爹带你回家,要跟紧爹哦,别走丢。”一直喊到宁府,大街上众人见宁义云这般,纷纷让开了道路让其先走,到了宁府,二夫人梅怜立马冲了出来,拉着宁义云的手激动的喊道:“老爷,这不是真的,问语那么年轻,怎么会在我面前走呢?”说完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宁父神情疲惫,弯腰扶起二夫人道:“问语敢做敢当,是个好孩子,他没走,他一直在家里,走,我我领你去他的房间看看。”二夫人受了刺激后变得疯疯癫癫的,听了宁父宽慰的话后大笑不止,对着外面大吼道:“你们瞎说什么呢,问语今年才七岁,我才刚哄了他在房内睡觉,又怎么会去那什么边关?休要胡说,都给我走。”说完就一个人朝宁问语房内跑去,宁父不放心连忙追了去看。宁母一脸惋惜,对着抬棺的人严肃道:“问语既然回来了,那烦请把他好好送回府中。”众亲朋得知宁问语死讯后,一个个前来吊唁,都劝莫太悲痛,然而痛失爱子的心情又怎是他人三言两语便能理解?宁父撑起笑脸点头应了众人,只是那泛红的眼圈早已出卖了他。三天后,入殓。因这宁问许不在府中,宁程便承担起了他的义务,尽管众人都劝宁父莫来相送,以免心生不忍错了吉时,宁父却仍是来了,远远站在一旁,看着不断挥下去的土和已难寻踪迹的棺材,睁大了眼睛,生怕多眨一次眼就再也无法看见。葬礼结束,众人散去后,宁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用尽全身力气扑倒在宁问语的坟前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片刻后,宁父张开嘴用嘶哑的声音动情的唱道:“小小儿郎,心比天广,四书五经,过目不忘,寒窗十年,不负众望。舞刀弄枪,驰骋沙场,瘦弱男儿,勇于担当。一切努力为了谁?为了糊涂爹的一句夸奖,为了糊涂爹的爱,强装坚强……” ☆、寻芳踪坚定不移 再见面死缠烂打   自俊秀男子跟随史若梦后,一路上的气氛便显得欢乐起来。此时,男子正笑眯眯的问道:“若梦是饱读诗书的女子,现下我出个谜题让你解解乏如何?”说罢也不等史若梦回答,一脸自信的道:“我这谜题可难了?你要仔细挺好哟!”清清嗓子后朗声说道:“‘大姐树上叫,二姐吓一跳,三姐用刀砍,四姐提灯照’。猜四种动物,请作答。”言毕就含笑等着史若梦的下文。哪知史若梦立刻淡淡回道:“知了,蚂蚱,螳螂,萤火虫,我说得可对?”男子听罢咂嘴道:“绝了,你这解的也太快了,实在佩服!”说完就用袖子擦额头上的细汗,不再言语。这下轮到史若梦开口了,她淡淡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一路追随我?一顿饭的恩情不至于此。”男子听后犹豫一会,搔头道:“在下孟梓豪,家中以卖茶为生,我是游玩到此地。追随于你是因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所以就像尾巴一样跟在你身后了,嘻嘻!”史若梦观他介绍自己家世时眼神闪烁,必有隐藏之处,后面说得流畅自然,也就不再深究,轻轻点了点头。   见史若梦不再询问,孟梓豪疑问道:“你就如此相信我?万一我加害于你呢?”史若梦冷冷答道:“你不是我对手,听你言行也不像是江湖中历练许久的人。”孟梓豪闻言哦了一声,然后八卦的问道:“若梦可曾婚配?有意中人吗?”史若梦闻言牵马的动作一僵,淡淡丢下一句:“这与你无关。”自己讨了没趣,孟梓豪也就识相的避开这个话题。两人行至一个村庄,此村山清水秀,是个隐居的好去处。村名叫德善村,村中人热情好客,得知两人要在此长久居住,热心肠的帮他们建造房屋。房屋用木头制成,很快建好,门前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孟梓豪凭着识文断字,在村中寻了个教书先生的活,史若梦擅医术,没事就替生病的村民诊治一二,日子过得倒也悠闲。两人郎才女貌,村中人早已把他们当成夫妻。一开始史若梦还解释,时间长了也不再说了,所谓清者自清。孟梓豪听到村中人称他们为夫妻,心中甚是开心,上扬的眉毛,咧开的嘴表明他的喜悦。   那厢宁问许和上官凌风仔细寻找,终于有了一些线索。两人来到之前史若梦、孟梓豪相遇的摊子上,摊主一听立刻说道:“俺识得这小娘子,前些日子她好心替一位吃霸王餐的小子付了帐,后来两人结伴往北而行。这小娘子长得当真明艳动人……”未等摊主说完话,宁问许立刻丢下银钱去牵马,上官凌风见状无奈一笑,向摊主买了十几个馒头后,紧随其后。   很快两人来到一座村庄,一女子正在替一老汉治病,周围围满了人。两人一脸好奇的下马探看究竟怎么回事。宁问许率先走到前面,拱手向一老妇人打听史若梦的下落。老妇人闻言道:“你说的可是这位姑娘?不过人家已经有丈夫了。”宁问许朝老妇人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呆住了。那搭脉施针旁若无人的女子不是史若梦是谁?止住了话头,老妇人一脸疑惑的看着宁问许,暗想这小子仪表堂堂却是个夺人所爱之徒,心下不由地鄙视起来。   史若梦诊治完毕准备起身告辞,却感觉一道炙热的目光盯了她好久,不经意抬头看去发现宁问许正呆看着她。暗暗稳了稳心神,面无表情的快步离去。宁问许哪里肯依,立马就朝她追去。一旁的上官凌风见了叹道:“古今痴男女,谁能过情关?都是傻子。”言罢牵着两匹马打听史若梦的住处。宁问许一路跟着史若梦来到了她的住处,刚想开口说话,未料想史若梦却先开了口。她淡淡说道:“宁公子若是作客,若梦自是欢迎。倘若寻什么人,那还请早日回去。”宁问许闻言急道:“作什么客啊,我就是要寻你回家的。以前是我太懦弱,现在我不会了,跟我走在?好吗?”史若梦还未回答,一根木棒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宁问许定睛去看,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凶神恶煞的看着他。男子手握木棒恶狠狠的说道:“仗着自己长得还过得去就耍流氓是不?我打死你个小白脸。”木棒变成了武器,不停的朝宁问许攻来。一开始宁问许还礼让三分,可后来见这男子丝毫不留情,心下也怒了,两人就大打了起来。躲过迎头而来的木棒,宁问许顺手捡起地上的竹棍当做武器。化棍为剑,耍得有板有眼,一时间两人难分高下。孟梓豪瞧宁问许有些功夫,不由冷笑道:“小白脸当得不错啊,不过这三脚猫的功夫就拿不出手了。敢欺负我家娘子,那就是找打。”言毕使尽全力朝宁问许攻去。   宁问许闻言冷冷道:“她是你娘子?我怎么不知道?”说罢招式愈发凌厉,打得孟梓豪难以招架。牵马而来的上官凌风瞧见这一幕怒不可遏,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演戏呢?”宁问许、孟梓豪被这一喊都停住了手,朝周围看去发现围了不少村民,两人相互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村民们见戏不演了,个个咂嘴道:“挺精彩的啊,咋不演了?”宁问许、孟梓豪闻言俊脸微红,不再说话。   史若梦冷脸走进自己房间,关上房门,宁问许连忙跟去。孟梓豪则干笑着对村民说道:“今日就到这了,改日再演给你们看,各自散去吧!”宁问许敲了好久的门,史若梦都未曾吭声,他微摇头向外面走去。朝这走来的孟梓豪见状笑了,嬉皮笑脸的说道:“让你抢我的娘子,可惜我夫人不应你,哈哈!”说罢,就柔声敲门道:“若梦,开开门,我来看你了。”喊了半天未见史若梦应答,孟梓豪眼睛一亮。他酸溜溜的道:“娘子,你怎么不理我了?是因为今日来的小子吗?我一直相信你的,你别担心。娘子,你快开开门啊!”屋内的史若梦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汹涌,可孟梓豪一口一个娘子让她实在受不了。   冷脸开门说道:“谁是你娘子?再瞎说休怪我无情。”孟梓豪见史若梦出来了,顿时眉开眼笑,以为史若梦害羞,便笑眯眯的说道:“就是你啊,我的好娘子!”说罢朝宁问许挤眉弄眼好不得意。宁问许心中那个气啊,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可为了维护自己的良好形象,努力克制当没听见。史若梦抬脚就朝孟梓豪脚上狠狠踩去,冷冷道:“下次再乱说就封你的哑穴,让你一个月说不了话。”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去。   宁问许见状终于破功了,笑得抬不起头来,顺了好久的气,拍着孟梓豪的肩膀道:“年轻人就是不靠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她是我娘子,除了我谁都不可以喊。”说罢含笑朝堂屋走去。孟梓豪抱着脚来回乱跳,朝宁问许的背影大声喊道:“打是亲,骂是爱,这都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走到堂屋,宁问许发现上官凌风早已坐了好久,笑着接过她递来的茶一饮而尽。片刻后五官都写满了纠结,抓起茶壶就往嘴中倒去。口中好受些许,宁问许皱眉问道:“你给我喝的什么?比鹤顶红还毒?”上官凌风含笑道:“这是我创的人生百味茶。辣椒末、醋、糖、盐、黄连混合而成,寓意人生酸甜苦辣咸,是不是很好喝?”宁问许干笑道:“这茶让人今生难忘。”上官凌风听后含笑道:“能因这个让你这辈子忘不了我,也是很不错!”说罢往屋外走去。   宁问许闻言苦笑道:“我到底哪儿好了?能让你如此不愿放手?此次遇见她,我就是死也不放手了,你一定可以遇到更好的人。”松开紧握住的杯子,呢喃道:“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对错。遇上一个用心去爱的人是何其有幸,不能放下的就不要轻易放手。”门外孟梓豪看着上官凌风,含笑道:“那小子怎么就好了?我长得也不错啊,姑娘,要不要考虑我?”上官凌风灌全身力气入掌中,一掌朝孟梓豪打去。看着撒腿就跑的孟梓豪,她冷笑道:“废话真多,要不是跑得快我非揍扁你。” ☆、情真意切重表白 若梦红妆再嫁郎   建造的房屋简陋,再加上建房之初并未想到有人到来,所以此刻四人同住在此不免有些拥挤。孟梓豪突然间变得大方起来,他拍着胸脯道:“两两住一间挤挤,我和问许兄一间房。”二更时分,孟梓豪早已脱衣躺在床上,看着一动不动坐在凳子上的宁问许他彻底无语了。翻身起床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含笑问道:“你和若梦真的是夫妻?那为何她对你如此冷淡?”宁问许淡淡答道:“当然属实,我们的事与你无关。”这下孟梓豪不乐意了,他拍桌跳起道:“怎么与我无关?作为一个爱慕若梦姑娘的人,我自然有权替她考虑。”宁问许闻言不怒反笑,含笑道:“这么说来你确实欢喜她。”孟梓豪听罢无奈的说道:“我喜欢她有什么用?她的心我捂了好久都没热,我算想明白了,感情的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勉强不得。”宁问许闻言叹道:“看来她被我伤的很深,怪不得要选择避世。”   孟梓豪听罢正色道:“我可以做你的军师帮你们和好如初,但是你要好好待她。”宁问许一脸激动的说道:“你真能做到?若能让她回心转意,我自是真情待她。”孟梓豪听罢得意洋洋的道:“别的我不敢说,但就懂女孩子心的话,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宁问许听罢含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仰仗孟兄了!”孟梓豪闻言摆手微笑道:“小事一桩,你早点歇息,明日就瞧好吧!”   那边,史若梦屋内灯火久久未灭。身着粉红内衫的上官凌风看着仍在忙碌不停的史若梦,抚额降头缩进被窝。良久,她才憋出一句话:“我没那么恐怖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史若梦闻言手一顿,淡淡答道:“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太习惯和别人同处一床。”上官凌风闻言乐了,她失笑道:“宁问许说你和他是夫妻,难不成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一直分房而睡?”史若梦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上官凌风见状甚是纳闷,从床上爬起,将手中仍在动作的史若梦拉至床前,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刚刚可听清我说的话了?”史若梦直视她的目光,淡淡回道:“我和他一直是这样。”上官凌风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你长得明艳动人,定是星耀国数一数二的美女。难不成宁问许眼睛有问题?”史若梦早就将她的自言自语听了个一清二楚,淡淡道:“他眼睛好得很,不同房是因为我们有过契约。”上官凌风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不过我看你好像很爱他。”史若梦闻言叹气道:“那是以前,如今我和他毫无瓜葛。”上官凌风摇头道:“我看是剪不断,理还乱。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呢,我觉得你们挺般配。”史若梦皱眉问道:“你不是喜欢他吗,我和他分开,你才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啊!”上官凌风苦笑道:“我是很喜欢他,可他死心眼的就认定了你,我也努力了,但是不奏效。本姑娘一生只犯一次傻,时间到了,我要的结果也已经知道了,谁稀罕那根傻木头……”说罢就打了个哈欠躺下,史若梦知她是假睡也不拆穿,脱衣上床合眼。   次日清晨。   史若梦一推开门,宁问许就手捧鲜花站在门外笑眯眯的看着她。今日的宁问许是盛装打扮,活脱脱一个帅气专情小生。微笑着将鲜花送出,奈何史若梦面无表情的绕过去留给他一个利落的背影。上官凌风刚出门就瞧见宁问许手捧鲜花一脸失落的模样。她见状眉头紧皱,换上笑脸调笑着说道:“这花是送给我的吗?你怎知我素喜蝴蝶兰?难为你一片苦心。”说罢就伸手接过宁问许的花,宁问许叹道:“给你,我早该知道是这样的。”说罢落寞的走了。   早饭期间,孟梓豪草草吃了几口就拉着宁问许出去了。孟梓豪一脸歉意的说道:“你这种情况我还真没见过,早饭后她会去采草药,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琢磨了一会,对她你只能以情动人,最发自内心的往往是最感人的。”早饭后,史若梦背着药篓出了门,宁问许连忙跟去,远处的孟梓豪朝他比了个“v”,挥手让他快些走。   行至树林深处,史若梦突然开口道:“在后面躲着不累吗?”宁问许闻言出来干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很适合采草药。”说罢就要去取史若梦的药篓。史若梦侧身避开,淡淡道:“草药轻的很,不必麻烦了。”伸手扑了个空,宁问许微笑道:“我来帮你采草药可好?”史若梦未回答,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朝前走去。   两人行至一处,漫山遍野都是野花,其间夹杂着些许草药。史若梦来到草药生长的地方就弯腰拿出药锄来采。宁问许兴致勃勃的采了些不知名的花草递来,满脸笑意的问道:“这可是你要的草药?”史若梦抬眼看了一下道:“你手上四株中只有一株是草药,剩下的全是花,细小纤细的白色花名叫勿忘我,花形蓬松轻盈的是情人草,另一株是满天星,只有你右手中的车前子是草药。”宁问许闻言哦了一声,将车前子放入药篓中。   看着仔细认真的史若梦,宁问许开口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未等史若梦回答,径自说道:“从前有一个傻瓜,在心不甘情不愿的情况下娶了一位姑娘。他故意装出很不堪的样子,为的就是逼走姑娘。后来,傻瓜和姑娘有了约定,两人开始和睦相处。本以为时间一到,两人就该散了,可怎料不知不觉中傻瓜爱上了姑娘,为了不失信,傻瓜含笑递上了休书,甚至傻傻的祝福姑娘要幸福。后来,你猜怎么样?傻瓜快要消失于人世时,才明白自己好像放不下了。偶然间听到一个故事,傻瓜才更加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故事是不是很老套?”   史若梦听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呐呐道:“是挺老套的。”宁问许看向史若梦,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你是那个姑娘,你会给傻瓜一个机会吗?”史若梦坚定的回道:“会,因为姑娘也爱上了傻瓜,而且从未放下,”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满脸的执着与感动。宁问许见状慌了神,小跑着过去掏出手帕给她拭泪,半开玩笑的说道:“虽说美人梨花带雨的样子很美,但我觉得你笑起来更动人。”史若梦闻言破涕为笑,嗔道:“净说些胡话,表白连花都没有,你也太敷衍了吧!”宁问许听后立马把勿忘我放入史若梦手中,然后就看着她傻呵呵的笑。看着傻乐不止的宁问许,史若梦含笑道:“笑够了吗?该下山了。”   午饭间,宁问许不停的往史若梦碗里夹菜,眼里满是笑意。上官凌风阴阳怪调的说道:“有了娘子忘了朋友,重色轻友,交友不慎啊!”孟梓豪也立马附和道:“为了情义插自己两刀,为了娘子插朋友两刀。小许许,你这不太仗义吧!”宁问许闻言谄笑道:“怎么会?我是那种人吗?”说罢就热情的给上官凌风、孟梓豪夹菜。   上官凌风见状点了点头,含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今日的碗就你来刷吧,梓豪最近很忙,抽不开身。”宁问许闻言贼笑道:“包在我身上,只是你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说完眼神暧昧的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眼瞅着快要发火的上官凌风,史若梦眼疾手快的给宁问许夹了根青菜,细心叮嘱道:“食不言,寝不语。”宁问许笑呵呵的点头不说话。   三日后。   四人告别了前来相送的村民,踏上了回平阳城之路。将史若梦送回家,向史家父母表达歉意,史父史母倒也大度,臭骂几句后就放过了,只是“威胁”道:“再有下次,拼了老命也不让你好过。”上官凌风、孟梓豪则暂住在宁府,两人打打闹闹反而给沉寂许久的宁府带来了欢乐。   回府路上偶遇端柏、季香蓝两人,他们手挽手,脸上满是幸福。含笑打了个招呼,宁问许厚脸皮说了句:“两位怕是好事将近啊,依我和蓝儿多年交情,你们孩子的干爹我是当定了。”端柏闻言脸咻地红了,季香蓝嗔了一眼宁问许,佯怒道:“说话越来越不含蓄,脸都给你臊红了。”宁问许嬉皮笑脸的道:“我说的是实话,蓝儿这般美貌,生出的孩子肯定俊美。那我自然要提前预订,要是被人抢先了咋办?”季香蓝莞尔一笑,开口道:“嘴巴还是这么甜,估计若梦日日都被你哄得喜笑颜开吧!”宁问许微笑回道:“都说这情爱一事最伤人,依我看确实如此。所幸,还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端柏含笑道:“都过去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美好的日子还在等着你们呢!”告别两人,宁问许匆匆回了府。   农历二月二,良辰吉日。   身着新郎官服的宁问许骑高头大马来到了史府门前,满心欢喜的接过递过来的红绸带,牵着史若梦入了宁府。酒席上人声鼎沸,可这一切在他眼里都不及喜帕下的女子让他动心。两人喝过交杯酒后,宁问许微笑道:“你说这爱是不是很奇怪?兜兜转转才发现最爱的人早就种在自己心中,无法放下。”史若梦含笑回道:“那是告诫你爱情来得不易,所以才更要珍惜眼前人。”宁问许微笑点了点头,直直看了史若梦片刻,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而后含笑说道:“娘子,春宵苦短,日子还长,有好多话,我们可以慢慢说……”   门外,两个背着行囊的人正策马奔驰,从身形看去一男一女。男子调笑道:“他都娶妻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嫁人了?”女子冷冷答道:“我嫁不嫁关你屁事?”而后挥鞭飞驰,男子紧随而上,两人两马,此刻倒也显得格外般配。   ――――――――――――――――   另一种告白   许:“若梦,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梦:“你我之间早已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你的路人……”   许:“不是的,我喜欢你,我不能没有你……”   梦:“不爱的是你,爱的也是你,你究竟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我累了,放手吧……”   许(一脸激动):“不,我不会放的,此生没有了你,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前面便是悬崖,我会一直往前走,直到等到你的回答。”   梦(淡淡的):你既如此坚决,我也不好阻难,你要这样做便这样做吧!   许(一步步走着,来到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咽了口口水):“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只求来生再见……(小心翼翼的跨出一小步)   许:“跳之前我有些话想说,我为你定做了个玉簪,可惜不能亲手送给你,你要记得去胡老板那儿拿,就当是我们相识一场的见证……”(话未说完,脚下一滑)   梦:(焦急,跑到悬崖边):“相公,相公……”   片刻后。   许:“娘子,我在下面,别怕,我没事”(抓住的树根吱呀一声),(尴尬一笑),这下可能有事了……   梦:(飞快抽出自己的腰带,稳稳卷住宁问许,宁问许获救)   梦(冷脸):“还跳不跳崖了……”   许(含笑):“我没想跳崖,刚刚只是个意外,莫气,不过这也证明你心里有我……”   梦:(非常霸气)“你要是再敢丢下我,那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崖,(柔情)然后,陪你一起死……”   许:(含笑)“娘子教训的是,跳崖这事我来就好,你莫要来,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的嫁娶丧葬习俗挺复杂的,所以看看就好(尴尬的笑),额外送上另一种告白,只为博君一笑,嗯,本坑已圆满填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